她与佩儿算来不过相识几日,实在犯不上为了她的仇事把自己搭进去。
如今发现了是她在背地里装神弄鬼,不戳穿她已然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想至此,鱼儿颇为为难摇了摇头:“对不住。我入雍亲王府单纯是想赚些银两将日子过好些,年府的人我吃罪不起,那年晞尧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我帮不了你,我也劝你省了这心思。以卵击石能得什么好?你长姐在天之灵瞧着,必也是希望你能平安活着。”
佩儿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儿出了差池是要掉脑袋的,我冒失要你帮我,是我太自私了。无论如何,今日谢谢你替我瞒下这事。”
鱼儿见她满腹心事将那红衣折叠收好,生怕她再动了什么歪脑筋,于是试探问道:“那你打算如何?昨日里”
她猛然一惊,想起昨夜北殿闹出刺客一事,声音颤抖道:“昨日夜里那刺客,该不会是你”
“刺客?”佩儿扬眉奇道:“府邸里闹出了刺客?”
她那惊异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细想也是,昨夜刺客身手了得,佩儿瞧着娇滴滴的,哪里会是她?
即便是,她也该去南殿寻年晞尧,怎会有寻自己的道理?
是夜她劝了佩儿良久,直至她直言自己打消了报仇的想法,这才安心睡去。
一连折腾了几日鱼儿实在倦极了,这一夜她睡得极香,晨起听得屋外哄闹声才不情不愿睁开了眼。
她瞥一眼佩儿床榻,见被衾整齐叠着,人却不见了踪影。
佩儿平日里起身极早,大多都是她唤醒自己起床洗漱,今日倒奇了。
鱼儿隐隐觉着不妙,换了衣裳推门而出。
下人房外正是婢女们热闹洗漱的时候,打头里一婢女见了鱼儿便笑得恣肆:“哎呦,你们那房里住着的都不知是些什么神仙。前儿个你被指去了娴格格房里,今儿个佩儿又被指去了青格格房里,当真是两头开花两不误呢。”
她边上的婢女拧了拧浸水的帕子,一面擦脸一面嘲讽道:“能开花算什么本事,得结了果子留得住才算是能耐呢。我瞧着也是三两日便要被打发回来的命”
“闻听是偷偷拿了钱银孝敬了崔嬷嬷才得了这好差事,怪只怪咱们囊中羞涩,这”
正议论的欢实,丝毫未察觉崔嬷嬷已然阴沉了个脸站在了几人身后。
鱼儿也不提醒她们,只轻巧笑道:“崔嬷嬷负责看顾咱们,向来一视同仁清廉极了,哪会像几位姐姐说得做出那般不堪之事”
“她清廉?”婢女将帕子往水盆里那么一丢,冷嗤一声道:“你瞅她胖成那副模样,还不是平日里油水沾多了的缘故?”
她这话方落,崔嬷嬷便上手拧着她的耳朵骂道:“活儿没见你多做,话倒是没见你少说!既有闲工夫在这儿嚼舌根,怕是平日里差事不够劳力的。打今儿起,鱼儿便不必负责北殿的洒扫了。她的活你一人全干了!若还有精力拨弄你脸上那两片肉片子,午膳与晚膳也一并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