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尧听了子青的话掩唇而笑:“宋氏使性子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左右是在咱们自己殿中无人来,怕什么?且由着她罢。本就是有些年纪的人了,若有气不让她撒出来,一不留神憋坏了可怎好?”
这哪里是要由着她?分明是要等着胤禛一会儿入了南殿瞧见文姜撒泼模样令她难堪。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原先在渔村里见家家户户邻里相处融洽还不信这话。
如今知道了,哪里是女人是非多?这是非,多半是因男人而起的。
子青也是颇为聪明的人,听晞尧话里的意思都不惜得搭理这事儿,她又怎愿意惹闲?
于是另寻了旁的话由,手中绢子一扬指着鱼儿问道:“这是何人?”
晞尧瞪了鱼儿一眼,没好气道:“作死的贱婢而已。”说罢又想,胤禛赶着往南殿来,要让她见了自己这般擒着个奴婢,可不要以为自己是跋扈无度之人?
心念一转,又不愿轻易放过鱼儿,只得含笑向子青柔声道:“这婢子不懂规矩冲撞了我,你可替我先暂收你房中管教着?”她打一哈欠,佯装倦怠:“昨夜饮酒多了些睡不踏实,此刻困得紧。”
子青浅笑颔首:“晞福晋吩咐自当周全。”她看一眼鱼儿,冲擒着她的侍卫挥一挥手:“将人撒开吧,她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雍亲王府的红墙。”
侍卫并不听令于她,还是晞尧默许颔首后才将鱼儿松开。
被擒了许久的鱼儿胳膊酸乏极了,可还顾不上活动一番,却又被伺候子青的婢女金枝推搡着出了年晞尧的房门。
鱼儿一路跟在子青身后,直至回了子青房中才拱手一揖拜道:“奴婢多谢青格格救命之恩。”
子青淡然一笑,入座后见佩儿由内殿而出,端出一盏盈热的绿茶奉在她手边儿小几上:“主子用茶。”
鱼儿见着佩儿忙冲她打了招呼,佩儿却只尴尬一笑回应,并不与她多亲近。
反倒是子青看了佩儿一眼,扬声问道:“你既要我救她,为何还要同她疏远?”
原来是佩儿求了子青来搭救自己?
可她不过才入了子青房中,自保都难,哪里会有这般大的面子?
佩儿向子青福一福:“鱼儿闯入南殿多半是为了寻我,她知晓那事,怕我乱来才会莽撞。得罪了年氏有怎样的下场主子不是不知,长姐已经去了,鱼儿是奴婢入府以来唯一肯待奴婢好的人,奴婢不想她出事。”
子青默声须臾,饮了口茶才道:“这困境解得了一时,年氏等下见不着四爷,你以为她能放过这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