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鱼儿眉眼含着瞒不住的喜色追问道:“西子婶在何处见了?”
“上月里往桐溪村去探亲,巧在哪儿碰见了毓泰,身旁跟着个羞嗒嗒的小姑娘,说是他妹子。”
他当真寻见了?
鱼儿打心底里替毓泰欢喜,可她也是有些生气的。这样天大的喜事,也不想着回渔村知会自己一声
“你与毓泰都是好福气,晨起我见你那情郎从房里出来,你昨日款待的可就是他吧?”西子婶笑得合不拢嘴,冷不丁向鱼儿伸出大拇指:“那生得可俊极了,比你婶儿眼头不知要好到哪儿去。”
“婶婶,那不是”鱼儿红着脸辩解。
西子婶却摆一摆手将扁担抗上了肩:“娃娃家害羞婶儿明白,不说就是,不说就是了,哈哈。”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人便去了。
鱼儿也懒得再与她解释什么。
毓泰寻见了妹妹,日后多半是要留在桐溪村了。胤禛又压着自己不放,非得让她留在雍亲王府伺候着。自己往后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再回渔村了。
她站起身来伸了一记懒腰,满眼不舍望着眼前无际的河畔,似在道别一般呢喃了句再见。
一路折返回屋时,见门口围了一堆面相极生之人,而她昨夜里讨过一盘龙须菜的旺叔正跟在他们身后嘀咕着什么。
说起旺叔来,也是渔村里的可怜人。
前年里生了一场重病,婆娘夜里裹了家中仅有的钱银跑了,后来据说是嫁给了邻村的一铁匠,日子过得可潇洒极了。
他一人照顾四岁的女儿,上山捡柴时也将女儿带着,人发着高烧,一失足从山腰滚落摔得不省人事,醒来时,女儿寻不见了,自己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也是渔村里的人都心善,东一家西一户的接济了他许久,才令他生活渐渐缓过了劲来。
昨儿个鱼儿入他房中时,见他新换了桌椅床榻,日子过得倒算不错。
她说自己要招待朋友,旺叔就将自己刚烹好的龙须菜一股脑都给了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善人。
正因此,鱼儿才不明白这青天白日的,他同一群生人在自家门前嘀咕什么,于是凑上前去问道:“旺叔,这是”
旺叔的神情极不自然,下意识往那群人身后躲了躲。
当头的人转过身来,鱼儿才看清他腰间别着刀。
那人凶神恶煞的瞪了鱼儿一眼,声音低沉向旺叔问道:“可是她?”
“是是。”旺叔躬身回话:“回几位爷,就是她!我昨夜里瞧得真真儿的,几位爷所寻之人就是从她房里走出来的,错不了!”
不容鱼儿回话,男子的刀已经出鞘架在了她脖颈之上:“说,王爷在哪!?”
“别别别,大爷有话好好儿说!”鱼儿指尖轻轻捏着刀刃向后移了移,赔笑道:“大白天儿的,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您说您一抹脖子把我给整没了,您去哪儿寻王爷不是?”
“少与我耍嘴皮子!”男子手下一生力,刀刃险要划破鱼儿细嫩的皮肤。
正此时,鱼儿耳畔劲风窜过,下一瞬就见不知哪里飞出的石子打在了侍卫手上,令他手中紧握的刀,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