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说的是。”蒋氏此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王氏暂且顺了气,架子仍端的十足,“男人们是在外面干活养家的,得了什么好东西,总该先想着家里的男人。让他们吃了好的,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干活。咱们女人吃不吃这些有什么用?不过白便宜了一张嘴!”
叶青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老太太!重男轻女还敢再过分点吗?!
男人大鱼大肉都是应该的,做女人的偶然吃个鸡蛋,就成罪过了?
叶盼弟扯了扯陈翠花的袖子,“娘,只怕他们还留了鸡蛋呢,不如让二伯母都拿出来,攒着还能给家里换些油盐,白白填了肚子,那可不是浪费么?”
蒋氏看一眼自家三个面黄肌瘦的女儿,一咬牙低声否认,“没了,小青就拾回来四个,都吃完了,我不敢瞒着娘。”
“哼!”陈翠花从鼻孔嗤笑一声,“是么?我怎么记得二弟刚下葬那时,咱爹娘怕你们孤儿寡母住着不安全,好心把二房的东西搬去正房保管,谁曾想才过了两天,就找出弟妹私藏的银簪银镯子!弟妹,我看你就是没把咱叶家当成自己家,难道你还怕爹娘昧了你的东西不成?”
“我……”蒋氏无从辩白,当即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王氏沉着脸环视了一圈,“盼弟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了。”
叶盼弟得意地瞟了二房三姐妹一眼,开始在屋子里到处“叮叮咣咣”地翻腾,就连锅碗瓢盆里头都没放过。
见她态度嚣张,叶果几次欲冲过去阻拦,都被叶红死死拉住了,叶青抬眼看自家大姐,眼圈儿通红,唇瓣都咬出血丝来。
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个性,倒是与蒋氏极为相像,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任谁日日体验被压制的绝望,大多也会选择忍气吞声来自保吧?
陈翠花母女找了一圈,叶青埋在院墙边儿的鸡蛋的确没被找到。
可叶盼弟却从里屋角落翻出另外一样东西,兴冲冲地拿着出来。
“娘,奶,你们看这是啥?想不到二婶娘屋里还藏了这样的好东西!”
众人看去,见她手中拿着一只红纱堆成的绢花,绢花上装饰了几颗粉色珍珠,珍珠品相一般,却胜在绢花做工精巧,造型栩栩如生。
蒋氏瞳孔一缩,这绢花可是她千方百计留下来最后一样陪嫁了,前些日子才给了大闺女,千叮万嘱要藏好了,谁知又被人给翻出来!
叶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定定望着那绢花,眼中已有了泪意。
陈翠花将她们的神色看在眼中,愈发得了意,“我还说呢,过两日张媒婆要再上门,总得让咱盼弟装扮的喜庆些。这花儿我看颜色正鲜亮,也不必再花钱外头买去,反正是自家的,借过来用上几日,横竖给咱家省了笔钱呢!”
叶盼弟把绢花往自己头上插,“奶,您看这花儿我戴着如何?”
陈翠花暗地里在叶子旺背后戳了戳,叶子旺会意,蹦跳着拍手说,“姐姐戴这朵花可真好看!奶奶,您说是不是?”
他边说还边背着王氏,冲叶红姐妹三人吐舌头做鬼脸。笔趣阁书吧shub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