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谢对狐狸道:“昨晚上好险,我躲在柜子里,亲眼看到那姓谢的提刀在被子上砍了好几个窟窿眼,幸而你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那窟窿眼可就长在我身上了。”
狐狸笑道:“我早料到他两个嫉贤妒能,见我才能高于他们,到了晚上必要来房中加害,所以就在床上放了一个血包,那姓谢的几刀戳中血包,还以为真把我给杀了。”
小谢听了,心中暗想,怪不得床上有黏黏糊糊的东西。
狐狸又道:“要不是这招偷梁换柱,又怎么能教他们这么快露出马脚。说来那姓谢的还是你的本家,果然跟你一样呆头呆脑,我不过略施小计,他就中招了。”
小谢急道:“我姓阮,又不姓谢,谁要和他做本家。”
又问狐狸道:“话说回来,你昨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狐狸笑而不语。
小谢知道它又要卖关子,便故意不再追问,狐狸见状,反而自己开口道:
“你还记得么,我昨日见那郡守时曾告诉他,是在南伊郡听得他要起兵造反的消息。谋反是大罪,倘或事先已走漏了风声,多半不能成事,不仅如此,还要抄家诛族,那郡守听了我的话势必起疑。我料定他晚间必会派出探子往南伊郡打探消息,所以就先去滽州郡往南伊郡的官道上等着。
“我先是抓了一群老鼠,将他们变作牛群的模样,然后再摇身一变,将自己变作一个牛倌儿。等看到有骑马的军官赶来,我就故意赶着牛群往官道上走。
“那军官见我挡了他的道,起先十分生气,后来又十分诧异,问我星夜赶牛,是要去哪里?
“我就回答他说,南伊郡太守正在备战,四处征集牛、羊等物资以供军用,因为我姐夫是军队里的伙夫,就把这个好去处告诉了我,让我赶着牛羊往南伊郡去,好领赏哩。
“那军官起初不大相信,我又拿出怀里的黄金——那原是滽州郡守昨晚送我的,对那军官道,‘你瞧,这里才是定金,等我将所有的牛羊都送去后,还有重赏哩。’
“那军官见了黄金,这才有些相信了,又问我南伊郡守因何备战。
“我见机会来了,便对那军官道,‘听说滽州郡的郡守要造反,起头就要攻打南伊郡,郡守是听了两位军师的话,才准备了军队,以防滽州郡来突袭的。’
“那军官一听大惊,‘这话净是胡说!’
“我又说,‘这可不是胡说,我姐夫亲眼见过那两个军师,一个叫什么西参军,一个叫什么东参军,反正都厉害得很,不仅能呼风唤雨,还对滽州郡的事了如指掌。’
“那军官一愣,问我道,‘你说的两位军师,一个是郗参军,一个是谢参军吧?’
“我一听,故意道,‘是了是了,小人记不大清,还是军爷说得对。’
“说到这里,那军官已确信那郗、谢二人是南伊郡派来的奸细,早已将滽州郡的布防等出卖给了南伊郡守,于是便急急忙忙扭转头回滽州郡来报信了。”
小谢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郡守突然变了主意,反将郗、谢二人当奸细抓起来,原来是你从中捣鬼。不过这个计谋却是很妙,不用一兵一卒,就阻止了一场战乱。”
狐狸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