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路废弃工厂位于京郊偏远的一个小县城,厂子已荒废多年,除了一个看大门的老大爷,里面并无人烟。
老大爷一身裤衩背心,仰躺在一把破旧的遮阳伞下,惬意地摇着蒲扇,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
木制躺椅旁边还摆了几个白色泡沫箱,箱身写着,冰镇矿泉水3元一个,老冰棍2元一个。
白若璃急忙上前询问:“大爷,您有看到一男一女走进去吗?男的个不高,啤酒肚,年纪在60岁左右,女的长得挺漂亮,年龄在35岁上下……”
老大爷转了下浑浊的眼珠,手指做个捻钞票的动作,“这每天进去的人很多,捡破烂的、看地皮的、拍片子的,我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白若璃见状立即掏出一张红票递了过去。
老大爷一见白若璃这么大方,收了钱,左右看了两下。
压低声音说:“姑娘,今天进去的就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如果你要买地,我实话跟你说啊,千万别买这里。这里风水不好,开一个黄一个。你还不如去东边转转呢……”
这废弃工厂的占地面积很大,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里面的路经久失修,铺满了废弃的砖块。
只有一条大约三米宽的土路,因为经常过车还算平整。砖块两边的草丛长得一人多高,茂密得藏个人也是可以的。
白若璃警惕地四下来回看,想要看出白宗杉他们藏在了哪里。
一旁的陈笑笑显然没有她这么镇静,边跑边喊孩子的名字,但这里除了回音,没有任何声音,像是一片死地。
白若璃见陈笑笑的精神有些崩溃,高声喊道:“白宗杉,我知道是你,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但别伤害孩子!”
等了一会儿,白宗杉终于现身,依旧是一身西装革履,但长期没打理显得皱皱巴巴的。
他的样子有些憔悴,头发凌乱,胡须很长,显然四处躲债的日子不好过。
他身后跟着白若淼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相很凶,有一道从左眼划到嘴边的旧疤痕,狰狞又恐怖。
他的目光一直阴狠地盯着陈笑笑,仿佛她是他的杀父仇人。
看样子这男人真是陈笑笑口中的逃犯!
白宗杉怎么会跟这种一看就是穷凶极恶的人混在一起?
白若璃不想节外生枝,警惕地说:“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今天带银行卡了。你把我们儿子放了,我就带你去取钱。”
白宗杉双手环胸,阴沉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
“白若璃,你当我真不知道你那点心眼?带我取钱?是去公安局取钱吧!”
“那你想怎么样?绑架可是犯法的!你不会不知道!”
但是白宗杉非但不怕,反而笑了起来,通红的双眼像是一头凶兽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不绑架,我同样犯法,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你逼得?白若璃你就和白槐一样心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一点不顾及亲哥哥亲舅舅……”
白若璃简直被白宗杉的歪理打败了,她们又不是白宗杉父母,还要管他一辈子不行?
早年,白若璃就发现白家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认为只有儿子是白家的传承。
白家的女儿必须为儿子服务,就算出嫁了也要随叫随到,要钱必须给,不给就是不孝,让白家断根。
当年小姨选择成年后,直接收拾行李逃离,十多年都没回来,但她的妈妈白桦却没有这种魄力,在死之前一直被白家这些奇葩压榨。
就连最后的骨灰也被换来钱给白宗杉赌博用了。
……
这时,白宗杉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陌生男人突然指着陈笑笑说:“我只要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