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完工之后,已是接近傍晚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把画送给茶儿,她惊喜不已,请求我在这画上加上景炎,我不知怎么回她。
若要解妖毒,必须要忘记所爱之人。
拗不过她的执着,我点头同意。这时景炎和公子出来叫我们回去,这才同她说“明日吧,明日在画上添上景炎。”
这竹屋只有两间屋子,茶儿离不开景炎,最后还是公子同我住一处。我知道,这是茶儿刻意为之。
可惜,我们都没什么睡意。
施法把屋子里的摆设换了位置,将床移到窗子旁边,打开窗,我靠在窗边看黑夜。
公子从衣袖的空间里拿出一小桌放在我面前,又泡了茶,点了蜡烛,上床坐到我对面。
天庭是没有昼夜之分的,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处在黑夜中,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夜太寂静,太凄清,让人,让心无处安放。
夜里有冷风吹进来,虽然我并不会冷,但是我能感受到风中那一股凉意。
他拿出我的一件长衫披在我身上,突然觉得暖暖的。
在黑夜里,若能有这么一个人为你点上一束烛光,披上一件衣服,泡上一杯热茶,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六月的末,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一片。
每一朵云都下落不明,每一盏月都不知所踪。
唯有眼前一束烛光,还有他映着烛光的轮廓。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此刻,天地之间,唯有眼前心上人。
公子坐在对面看书,我抿了一口茶,静下心来修炼,今夜注定无眠,因为我知道,午夜十分,茶儿的妖毒会发作。
当我再睁眼,是被隔壁的声响吵的。对面的公子也不见了身影,我下了床直奔隔壁。
书上说,妖毒发作时,疼痛蔓延至五脏六腑,从午夜时分直至凌晨寅时,间隔发作,不可根治,只得用大量灵力压制。
景炎死死抱住疼痛发狂的茶儿,任由身上伤口增加。有公子相助,她很快镇静下来,陷入梦境。景炎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撑着身子,将屋里的东西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景炎就这样在眼前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在没有公子相助的情况下,他总依靠着自身的微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给她。弄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凭着一口气坚持了三年。三年来,茶儿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身体日渐虚弱,夜里也总噩梦缠身,睡不安宁。
茶儿试图推开他,说狠话,做绝情的事,景炎从始至终,一如既往。瞒着所有真相,独自舔舐伤口,承受苦痛。
公子看向我“把他扶到隔壁去。”
我一脸懵“我?”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