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漠之中,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令明卿只是担心言煜眼睛不便,一个人在账房内又待得寂寞,所以变着法儿的将他带出来散散步。
言煜倒是没什么感觉,在账房里待着也好,出来走走也好,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令明卿就好。
两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令明卿扶着言煜慢慢走,偶尔令明卿会说一两句,来提示言煜注意脚下,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别的交流。
但两人却偏偏都很喜欢这样的相处,不用刻意找话题,但是也不觉得尴尬。
这样相处,真好。
言煜偶尔会问及令明卿以前的事情,但令明卿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比如:
言煜问道,“白琴她们是自幼跟在你身边的吗?”
令明卿摇了摇头,道,“不是。”
想了想,又解释道,“她们几个来我身边的时间都不一样,但白琴确实是最早来的。”
“白琴是白止给我推过来的,本来我说不要,一个人行走江湖惯了,不需要多个人来照顾,但他偏不让,死皮赖脸的让白琴跟着我。”
言煜出口道,“白止?你和他关系很好?”
令明卿又点了点头,“嗯,算不上好。”她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年我只是随手救了他,他却一直跟着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言煜嘴角扬起一抹笑,“你这是再说自己——”
“魅力大?”
令明卿仔细嗅了嗅,忽然扬眉笑了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酸?”
言煜掩鼻咳嗽了几声,笑道,“我怎么没闻到?”
两人回归话题,言煜又问道,“那其他人?”
“白棋也是我救下来的。”令明卿微微仰起头,神情似追忆,“当年我碰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肤是好着的。我以为她没救了,但是她看向我的那一眼,又让我觉得她没那么快放弃自己。”
“我把她背到了一个小山村的农夫家中,那农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她重新活了下来。”
她笑了笑,道,“然后,我们便有了五年之约。她非要跟着我,并说负责保护我五年,其实没必要,我当时便说,救你只是顺手,你若是想走那么随时可以离开,那姑娘性子倔,非说要跟够我五年。”
“我当时承若她说,若是哪日想离开,那么随时都可以,不用问及我的感受。”
言煜想了想,问道,“那那日?”
令明卿知道他在问什么,他问的是那天风暴林的事情,没见白棋的身影。
令明卿笑着道,“那天就是她救我出来的,估计是后来看到你来了,所以她就离开了。”
言煜这才点了点头。
令明卿又道,“白书跟着我的时间也很长,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让她去守着衍月门了。”
言煜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只稍微点了点头。
“至于白画。”令明卿想了想,“她管理的领域比较多,有间客栈及各地的分客栈,都是她在负责。”
言煜道,“那就好,本来说怕有人把你照顾不好,所以还有些担心,现在倒是不担心了。”
令明卿笑道,“小瞧我?”
言煜勾唇一笑,“倒不是小瞧姑娘,只是——”
令明卿好奇地问道,“只是什么?”
言煜回答道,“只是,若是心给了一个人,那么便想给她最好的,故而老是担心她受不受累。”
令明卿着实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呆滞在原地。
“我——”
言煜摸索着牵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又没说那人便是你,你紧张什么?”
令明卿怒道,“那人是谁?”
言煜哈哈大笑,却是没再回答。
令明卿才反应过来言煜是在逗她,于是正想一掌击在他胸口,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掌心碰了碰,却是没下重手。
言煜笑道,“那人除了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临近黄昏时,令明卿带着言煜回了账房。
账房内,子白和子墨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只等言煜和令明卿用餐。
白琴来禀报,“令主,我们在西方发现了异情。”
令明卿挥了挥手,白琴立马退后几步,再没有多言。
令明卿为言煜摆好碗筷,然后道,“你先吃,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言煜点了点头,应道,“好。”
令明卿出了言煜的账房后,问道,“怎么回事?”
白琴立马道,“是这样的,我们驻守在东海内的人说,东海之大,无法想象,您之前吩咐说不要深入东海,所以他们一直在边缘处观察异动情况。”
“刚刚陆任家说,我们的人在观察西边时,好像发生了异情。但目前具体的情况,还不知晓。”
令明卿揉了揉额角,道,“好,我知道了。”
白琴正要退下时,却又听得她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言煜。”
白琴微微诧异,但还是道,“是,令主。”
想了一想,她又抬头问道,“令主?”
令明卿淡淡道,“怎么了?”
白琴道,“您和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