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在一旁的雪歌因为太虚弱而睡着了,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二爷圆圆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二爷看到醒来的君澈委屈的叫了几声,君澈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虚弱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温柔,他收回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动作,眼神望了望沉睡的雪歌,示意它安静一点。
二爷本来还有一点小意见的,不过想到雪歌照顾了君澈大半夜,它这么善良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而原本蹲在一旁的丫丫则被二爷的叫声惊醒了,它扑腾着小翅膀朝着君澈飞了过来,围着君澈转了几圈以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丫丫伸过头蹭了蹭君澈垂下来的发丝,而二爷则蜷在君澈的腿边,这一幕温暖而美好。
君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异样,伤到的本元已经被修复,甚至比之前要好的多,他探了探旁边的雪歌,发现她只是非常虚弱,并没有之前致命的伤,他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水潭,果然如他所料那样,冰床已经融化的看不到了,空气中萦绕的雾气也已经消失,曾经鲜艳妖冶的花已经褪去颜色,开始枯萎,他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灵石与雪歌体内的灵石强烈的感应,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这几天还真是一直在叹气,也许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他是那种明知是错也会一直错下去的人,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至少现在没有。
君澈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他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他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真的是变的有些迟钝了,他在原地坐着很快便用内力把衣服烘干了,他站起来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服,便蹲了下来摸了摸雪歌不算太湿的衣服,她体力的灵石正在修复她的身体,散发的热量蒸发了部分水汽,所以衣服要干的多,不像他这般还滴着水,他点了雪歌的睡穴,便把雪歌抱起来朝着内室走去,她这样的情况或许还需要很久,而自己的气息也有些混乱,需要调节几日才能达到最好的状态,确实不能浪费了原地这么多年累积的力量。
君澈把雪歌放到了床上,解开了她的穴道,自己却在一旁席地而坐,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丫丫轻声说道,“你去跟大师兄说一声我要闭关五日让他不要担心,然后去找一树让他跟百叶看着点夜魄。”
丫丫又蹭了蹭君澈然后飞到了二爷头上落下,然后它们两个叽叽歪歪了好一会儿,丫丫才离开,二爷送走了丫丫,回来的时候君澈在地上盘坐着,它围着转了两圈以后便去门口蹲着了。
第二天清晨清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旁守着她的连青霄,清雅想要喊一声“爹”可是这个字卡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去,她想起身却发现身体如同千斤般沉重,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移动半分,就在她无声挣扎的时候,连青霄发现了醒来的清雅,有些慌乱的叫喊着,“夜魄快,快过来,清雅她醒了,你快看看她怎么样。”
原本施完针想离开的夜魄,被连青霄留了一晚上,此时正靠着椅子酣然入睡,脸上的坏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连做梦都在做坏事,而连青霄的突如其来的呼唤,把他从美梦中拉了回来,倚着的脑袋也因为这声呼唤从手上滑了下来,夜魄一脸无奈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朝着床头走了过去。
连青霄看着一脸没有睡醒的夜魄,心中的高兴立马被怒火代替,一把把夜魄拽了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赶紧看看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让你给我女儿偿命。”
原本昏昏欲睡的夜魄也被这大力的一拽给彻底的晃醒了,他心中也是怒火冲天,不过面上还是同平时一般轻佻的笑容,“我说连家主清雅都醒了你着什么急,我只是过来帮忙的,昨晚我施完针说过明天就会醒过来,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便能恢复,我可不欠你什么,你这态度我也很不爽,昨天我已经很累了,是你硬要我留下的,一大早上的又威胁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继续待下去。”
夜魄悠闲的查看着清雅的状况,完全没有把连青霄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一贯的行事风格,不受规矩约束也不受他人影响。
连青霄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昨晚确实是他强行把夜魄留下的,不过夜魄的态度让他十分的不喜,不过看在清雅没事的份上,暂且不跟他计较,毕竟接下来还需要用到他,他若是不干了跑了耽搁的还是他女儿的身子,得不偿失。
“师侄不要生气,是我太激动了,你要体谅一下我这个当爹的心,既然清雅没什么事,为何动不了也不说不出话,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吧!”连青霄依旧是那么趾高气扬的模样,只是问到清雅的身体,语气要柔和的多。
“客气了,我怎么会跟连家主置气,我还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你放心那只是清雅体内的两股毒性在互相制约导致的,再施两天针就好了,清雅现在这般已经是我见过情况最好的了。”夜魄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点要配合连青霄的意思,不过该说的话一句也没少。
“对了,我要去睡觉了,没事别打扰我,要不然晚上没精力施针,一不小心扎错了你可别怨我,毕竟我只是个凡人之躯,可不能像你们这些高人一般,不眠不休还不出错。”夜魄边往外走边说着,完全没有要听连青霄接下来的话。
连青霄原本要留夜魄的话堵在胸口,心里的怒气又加了一股厌恶,果然像夜魄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根本不应该呆在这里,朽木又怎能奢望它长成大树。
夜魄不知道连青霄是怎么想他的,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的对他的措辞,情感就像浮尘一般,只手挥一挥便会飘散,不落在眼里也不落在心里,轻为尘落为土,又与他何关。
清雅和雪歌不在的日子里,行动不便的婉扬和易木,无聊的要死,婉扬除了杵着拐杖在四处溜达一下,什么也做不了,易木就更可怜了,被固定的上半身上放着一颗脑袋,走起路来别提多搞笑,婉扬不仅嘲笑易木,还飞要拉着他一起出去溜达,结果整个内谷的人都看到了球一般的易木到处滚来滚去般的游荡着,路过的人还会经常过来说一句,“易木小师弟真是越发的可爱了。”
虽然平时易木老是来傻傻的,其实他聪明着,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在嘲笑他的装扮,不过好在他的脸皮够厚,每次都会回一句,“必须啊,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们要是像我这样,估计就跟李大婶做的肉夹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