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看了一眼辰儿,一个三岁小娃娃,没有男女之防。
“好。”嬷嬷同意了。
于是谢筱棠和辰儿上了马车。
这马车华贵,车厢很大,谢筱棠和辰儿上来也不显拥挤。
车厢内,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脸色苍白如纸,满头汗珠,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
嬷嬷上前来,将老夫人的衣带解开,露出了老夫人的后背。
后背上有一片圆形的黑色区域,看起来十分瘆人。
那圆形的边缘区域还有些黑色的根须状的东西,还再向外蔓延。
“老夫人这是……咒印?”谢筱棠问。
嬷嬷显然没想到谢筱棠会一眼就认出来。
她只是抓了个人来帮忙,没想到竟是个有见识的,能认出咒印。
谢筱棠和辰儿昨日在京城里面出尽了风头,不少人因此认识了他们两个,但这不包括这位涂侯府的老夫人和她身边的嬷嬷。
老夫人平时鲜少出门,也不去关注后生晚辈的事情,她身边的嬷嬷亦是如此。
“没错,是咒印,我给老夫人施针的时候,你将这药汁沿着这针灌入老夫人的体内,动作要细致,且要快,明白吗?”
嬷嬷给老夫人施的针的特制的,比一般针灸的针要粗,和绣花针差不多,但是长度是绣花针的两倍。
且中间有细孔,可以让药汁从这细孔中流进去。
谢筱棠需要做的是帮忙将药汁灌到这细孔当中去。
有一个很小的漏斗可以帮助她很好地完成这项工作。
嬷嬷没给谢筱棠反应的时间,她已经上针了。
而谢筱棠也开始了她的工作。
涂老夫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你这妇人……倒是个胆子大的……见到这情况……手居然没抖……”
“老夫人您少说两句,您现在该好好休息。”嬷嬷忙说。
“你给老婆子我闭嘴……呼……”冷不丁抽了一口气,“老婆子我还没有要死呢!怎么还不许我说话了,管起我来了!”
“老夫人,奴婢哪敢管您呀!奴婢要是能管得住您,今日说什么也不让您出这门啊!”语气有些埋怨。
嬷嬷一边说,一边扎针,手法熟练,都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哼,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老夫人不服气地说道。
看她这样子,倒像是小孩子似的。
老夫人又看了谢筱棠一眼,同时视线瞥见了乖乖坐在一旁的辰儿身上。
辰儿从上马车起就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不,乖乖地看他娘亲忙碌。
“小家伙,过来陪我说说话……”
怪疼的,说说话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老夫人说话颇有威严,哪怕此刻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
“奶奶,你都伤成这样了,要好好休息!不然不乖哦!”辰儿认真地对老夫人说道。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被我这老姐妹说也就算了,怎……呲……”又是一口冷气,“怎还要被你这小娃娃说!”
“娘亲说,不乖是要打屁屁的!”辰儿说。
“还想打我老婆子?!你可知道,就是皇帝老儿他都不敢打我的!”老夫人说。
涂侯府的老夫人是位厉害的老太君,她说皇上也不敢打她不只是说说的。
辰儿嘟嘴:“又不是辰儿打,反正痛痛的也不是辰儿。”
老夫人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个小娃娃给怼了!
“你……你你……你这小娃娃!”
老夫人咬牙,不知道是后背疼的,还是给辰儿给闹的。
“你这小娃娃,要是我家瑾儿肯乖乖成亲,我曾孙也该你这么大了!”
还以为老夫人是要生气,结果憋出这么一句来……
“要是我曾孙这么怼我,我一定很高兴,我就是现在立刻马上给痛死我也值了!”老夫人哀伤道。
老夫人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了,涂侯府的独苗苗。
老夫人这辈子就得一儿子,这儿子也只得一儿子,人丁单薄!老夫人生怕哪点这唯一的宝贝孙子没了,他们涂侯府就断了后了。
嬷嬷这边也不阻止老夫人继续跟人说话了,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能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这咒印加身,发作起来的时候有多疼,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