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会,苏太傅和另外几人坐过来,同陆文濯说了些朝中事务。
无非就是加强藩地管理,镇守边境之类的事情。
白子苏之前听李为恩和张允让提过,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生怕打扰他们,她很安分地退到陆文濯身后,静静地待在一旁。
期间,太子也加入说了几句。不过白子苏发现,周围的老臣并不怎么搭理他。
虽然和太子说话时,他们的语气举止都十分恭敬妥帖,但是那种下意识的疏离和孤立,依然可以看得出来。
恐怕这位太子平时的作为,已经大大影响到了他在朝中的威信。
白子苏见状,大概也猜出了太子对陆文濯的讨好之意。
陆文濯这个人,虽然位高权重,却是向来不参与党争。太子得势的时候,他对太子就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如今太子遭到群臣排挤,他还是这样的态度。
前些时候,众人群起讨伐太子,个个都忧国忧民的时候,陆文濯依旧没什么动静,倒是显得越发难能可贵了。
太子大约也是察觉到人心有失,又见陆文濯没有明显的敌意,想要拉拢他来自己的阵营。毕竟圣上对太子的宠爱是没有改变的,若是再加上陆文濯的支撑,帝位也就稳了。
“吐蕃寇扰西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裕昌侯府的小侯爷叹了口气:“我兄长正驻守西境,多次提及吐蕃的流寇作乱。烧杀抢掠无一日停息,着实令人愤慨。”
“吐谷浑紧邻吐蕃,竟没有增派兵马么?”苏太傅皱眉。
“指望他们提供援兵?”小侯爷摇摇头:“这一任吐谷浑王,性格怯懦,决断力差,远不及他父亲有血性。让他帮我们对付吐蕃?啧,比登天还难。”
“若非这样的性子,也未必能归顺我朝罢。”陆文濯轻笑。
“这倒是真的。”小侯爷也笑了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话说,这葡萄酒,就是吐谷浑进贡的吧,味道确是妙极。馥郁香甜,不酸不涩,甚至有淡淡的花果香。”
白子苏闻言也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喃喃出声:“这不是吐谷浑的酒。”
“不是?”小侯爷被她这话说的一愣,不觉来了兴趣,瞧着她便笑问:“你都没有尝一尝,怎么知道不是?”
“因为吐谷浑的葡萄是以酸甜为佳,葡萄酒也是,从气味到入口,都是清冽的,甜中带酸。可是这个酒的气味是馥郁的,偏厚重的浓香,更像是用吐蕃的奶葡萄酿出来的。”
“不错。”一旁的太子接过话,开口道:“这酒是我带来的,正是父皇赏赐给我的吐蕃奶葡萄酒。”
此言一出,四下都有些诧异,小侯爷最先拍案称奇:“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子,竟如此懂酒,仅凭气味就能判断其种类。这样的能力,恐怕宫中储酒的贵人,也未必能及。”
那可不,白子苏在吐谷浑,好歹也生活了十一年。在那个清水比酒奶都贵的地方,她可没少喝葡萄酒。是不是吐谷浑的酒,一鼻子就闻出来了。
“略知皮毛罢了。”白子苏呵呵一笑。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陆文濯,脸色已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