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里水花四溅,细密的水珠洒了白子苏一脸,在炙热的阳光下,扑出阵阵清凉。
白子苏摇摇头:“我第一次参加满月酒。”
“嗨哟,这都不知道还能抢到俩枣子。你呀,真是傻人有傻福呢。”妇人长吁短叹。
白子苏被她说的一愣一愣,低下头又看了看手心里的两只枣子。
见她真的一无所知,妇人指了指一旁的木盆,又指了指她手里的枣子:“添盆就是这样了,若是水盆里有直立的枣子,新妇要赶紧捞起来吃掉……”
说到这里,妇人顿了一下,凑近了白子苏,才又小声道:“这样可以生儿子呦。”
“啥?”白子苏眉头一皱,顿时往后撤了撤:“生儿子是什么鬼?!”
谁说要生孩子了?
“儿子怎么能是鬼。”妇人兴奋的道:“很灵的呢,趁着刚嫁进去,娘子可要赶紧生出个臭小子出来。说不定老妇我啊,很快又能参加一场这般盛大的满月酒。”
呵呵呵……
“我不想生儿子。”白子苏嘴角抽搐了两下。
“瞧娘子说的!”妇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听老妇一句劝,进门头两年是最要紧的。头两年没孩子,可是会受到冷待的呢,就算没有,背后也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两年就会受到冷待……白子苏寻思着,她这都五年了,岂不是已经凉透了。
见她一脸轻巧,妇人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我说你别不信,你知道陆府的那个薛娘子么?进门两年有余了,一颗蛋没下。”
“这不,方才大家聚在一起还在说她呢,都说她大概是生不出来了。两年呐,陆中丞又没有旁的女人,还不是独宠她一人。这都没点动静,以后还上哪儿有动静去。”
薛娘子?
薛若兰?
白子苏的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要说这陆中丞啊,也真是个可怜人,天妒才俊呐,一把年纪了,孩子也没有一个。我弟弟啊,和他年龄相仿,最大的孩子都已经订婚了。啧啧啧……而且听说今儿个,陆中丞也来了,估摸着是心急了。”
一把年纪……
越听越离谱,白子苏默默替陆文濯捏了把冷汗,却又莫名觉得好笑。
在人前威风凛凛的陆大中丞,若是知道自己在人后如此的可怜兮兮,会不会气的老命都没了。
垂眸扫了一眼水盆,里面立着的枣子已经没有,而飘在水面上的枣子,似是无人问津,依旧飘荡在水面上,在晃动的水纹里缓缓摇曳。
周围的女眷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屏风后面,热闹的围盆,就这样在飘动的枣子里安静下来。
回到席间,乐舞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陆文濯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湖边的乐人,察觉到她过来也没有看她,只是淡淡问:“做什么去了?”
“当然是做好事了。”白子苏无所谓地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下。
“等下乐声停止,就该你弹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