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自己的手,白子苏惊慌更甚,另一只爪子朝着地上的剑就抓去。
既然活不了,那就同归于尽!
就算拼上自己的老命,也非得砍死这天杀的不可!
那剑是陆文濯翻身时丢掉的,离她的指尖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抓不到。
身上这个人太重了,简直跟头牛似的,压地她气都喘不上来,更别说挪动了。
不过白子苏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眼前的那把剑,是她最后的希望。若是拿不到剑,她就真成案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了。
凭着这个信念,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张牙舞爪地扑腾了半天。
陆文濯没想到这小东西会这般疯狂,虽然气力不能与他相比,但照这个劲头扑腾下去,很快就难以压制了。
“老实点!”不堪其扰,陆文濯声音里满是恼怒。
白子苏一愣,被他寒气逼人的眼神吓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咬牙道:“我没有丢你的脸,手指也是真的受伤了,你不能无缘无故地这样对我!”
就算他收留了她,他也不该这么对她。别人家养只小狗还知道摸摸头呢,她这算什么?
鼻子酸溜溜的,白子苏小嘴一撇,眼眶也有些泛红:“若你真要罚我,我没什么可说的,可你至少也让我知道原因。我做错什么了?”
是他叫她别丢脸的,可他又给了她一把坏琴。她也想顺他的心,可他偏偏把她身后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他就那样,把她放在悬崖上,勒令她往前走,还必须走的漂亮。
她也想顺他的心,可她又不是神仙,面对着深渊,怎么能往前走还走的漂亮?
进不得,退不得。被逼无奈下,她不惜伤害自己搭了座桥,可他到头来,又怪她为什么搭桥。
她招谁惹谁了?
她也不过是个穿着罗裙的姑娘,也想傻乎乎地待在他的后院,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若非被逼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会愿意耍那些伎俩,生生把自己熬成了现在这幅狡诈的面目。
越想越不是滋味,白子苏声音都有些哽咽:“陆文濯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能叫你这般恨我?”
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在脸上滚出一道道痕迹。
被她的哽咽吵的脑子疼,陆文濯微微不悦,抓住她的衣襟就呵斥道:“装什么可怜?”
“是,我是装的,我都是装的,好了吧。”白子苏声音高昂,夹在在哭声里,模糊不清。
分明是顺着他说话,陆文濯却是更加不悦,眉头拧成了一疙瘩,只觉得这种声音像是碎瓷片划拉着心肺,令他心下隐隐作痛。
“别哭了。”他低斥,忍不住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
白子苏却一扭头,闪开了他的手:“别碰我!反正我是装的,你别管我!”
陆文濯被她吼的面色一沉。
低头见她微微张着嘴,令人不快的抽泣声还在继续,陆文濯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可是一抬手,他看到被她咬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那些清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沉水香,蔓在她涨红的脸上,像是盛夏的雨后,带着泥土味道的清冽微风。
一下子就散去了她身上的燥热和血腥气,连同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都像是减轻了些许。
白子苏一时有些失神,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睁着眼睛,静静看着陆文濯。
白子苏冷眼看着他的反应,趁着这一瞬的怔愣,猛地挣开他,迅速伸手,抄起了地上的剑。
“你……”
还未等陆文濯回过神,利剑已经朝着他刺下,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无一不令陆文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