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分外温柔的举动,白子苏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僵着脖子半晌,才勉强吐出几个字:“好好吃。”
“那就多吃几个。”抬了抬手,陆文濯把剩下的半个角黍又递到她的嘴边。
“我听膳房的人说,你很喜欢吃这个,往年一个人可以吃掉十余只角黍。今日我带的不多,就六个,我看着你吃完便好,希望你不会觉得不够吃。”
六个不够吃
白子苏顿时傻了眼,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大半个角黍,连张嘴都忘记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微笑。
“真不凑巧,我今儿个吃得特别撑,实在吃不下了。你先放在这里,我明天一定吃的干干净净,一粒黍米都不剩的那种,好不好?”
“哦?”陆文濯眯了眯眼睛:“你吃的很撑?”
白子苏使劲点点头,飞快地伸手拿过嘴边的半个角黍,放回了荷叶包里。
“可膳房的人说,秋水阁今日,除了早膳的椿根馄饨,并未取任何饭食。”
淡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子苏放角黍的手哆嗦了一下,抬头就看到陆文濯越来越阴沉的眼眸。
“我我我说那椿根馄饨撑到现在,你、你信吗?”白子苏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袖角。
“你觉得呢。”拍掉她的手,陆文濯冷冷道。
“我觉得我还是吃角黍吧。”小声嘀咕出声,白子苏忙不迭地把刚才的半个角黍又拿了出来,两只手捧着,闷头就吃起来。
陆文濯漠然看着她一边吃一边打嗝,伸手又从荷叶包里拿出角黍,默默剥开。
白子苏一直闷着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眼见着手里的角黍终于吃完了,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把手里的箬叶放下,一只剥好的角黍又被递了过来。
完了,狗东西摆明了要撑死她!
玫娘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心疼不已,连忙往桌边跪了跪,用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劝道:“要不就别吃了吧,再吃下去,真会吃出人命来。”
摇摇头,白子苏暗暗捏了捏拳头。
怎么能不吃?不吃就等于变相承认她今天溜出去的事情。她可不敢冒这个险,到时候更是死路一条。
捂住嘴压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白子苏一咬牙,夺过他手里的角黍,一口塞进了嘴里。
“不着急,还有四个。”陆文濯冷笑。
“唔。”他的话音刚落,白子苏一个没忍住,扭头趴在桌边,还是将嘴里的角黍吐了出来。
“娘子!”玫娘吓了一跳,连忙帮她轻拍后背。见她脸憋的通红,难受的直咳嗽,又赶紧抓过茶盏,把水全喂到了她嘴里。
“怎么?饿了一天,竟连两只角黍都吃不下么?”冷眼看着她,陆文濯慢条斯理地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抹了一把嘴唇,白子苏缓缓抬起头来瞪他。
“我想干什么?呵。”陆文濯拿起桌上剩下的角黍,随意把玩起来。然而没掂两下,他忽然发力,将那角黍扔到地上:“这话,我倒想问问你。”
“我又招你惹你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白子苏伸手就想将荷叶包抱过来。
里面还有仨角黍呢,好好的粮食,她又不是不吃,明天热一热又可以吃上一天的。谁知道这狗东西发什么神经,对着粮食也能撒气?
然而手刚碰到荷叶,手腕就就被攥住了。
“这长命缕,又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