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情轻轻点了点头,确定了烟心的问话。
烟心端起了茶杯,滑动着茶盖,将漂浮在茶汤上的已经是伸展了身躯的茶叶滑到了一侧,又等着那茶叶自己漂回了远处,才放下茶杯,正想问,又想起瑶情说的“有的是日久生情”,便道:“说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前几日的时候,我随了母亲去了白马寺还愿,母亲是要在白马寺斋戒三日的,我也跟着,早课的时候我便去了白马寺后边的荷花池,那种了一池子的红千叶,那儿的红千叶开的正好。”
瑶情细细的想着,说与烟心听,说到红千叶开的正好时,瑶情停住了叙述,对着烟心说:“那拜帖上绘的红千叶便是那日我看到的红千叶。”
说完瑶情就半弯了双眸,看得出来,她很开心,烟心也没有打扰瑶情的回想,就那么静静地品着茶,侧耳听着瑶情说着她的情。
“四爷的丹青真的很好,那日我就坐在红千叶池旁,他在不远处的亭子那,画着他眼中最美的风景。”瑶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四爷那日对着她说:“原以为这红千叶已是够美,却不曾想如今只是陪衬。”
瑶情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中:那日她就坐在红千叶池旁,想着母亲是喜欢红千叶的,便想着亲自摘下一支送予母亲谁知探出身子去折了离得最近的一支红千叶时,挂在脖子上的一块儿玉佩落入了水中,那块儿玉佩原是她在六岁时,因着贪玩落入水中便高烧不退,大夫都束手无策时,她的母亲去了白马寺求来的玉佩,是由三年前便圆寂了的慧空大师亲自开过光的,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母亲额头上是一团青紫,后来她才知道那块儿玉佩是母亲于山脚下便三步一拜九步一叩求来的。
所以她十分看重那块儿玉佩,平日里都是放在衣裳里头从不示人,只是不知那日是怎么了,就像是老人常说的冥冥之中便已是注定。
就在她着急的想要差了人去多叫些下人来寻玉佩时,那个男人便逆光而来,耀眼万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纵身一跃,在水中待了近半个时辰才寻到了她的玉佩。
很俗套的剧情,可她偏偏就入了情。
“所以你连素日惯用的美人梅帖都换成了红千叶帖?”烟心一瞧此时的瑶情,便知她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烟心都有些怀疑,如今瑶情的闺房庭院会不会直接摆上几口大缸,每日移些新鲜的红千叶放在里头,或是直接央了温大人在庭院里挖一个人工小湖种上些红千叶。
“不好看么?”瑶情偏着头,眨了眨眼问着烟心。
烟心见状,哑然失笑,好一会儿才说:“四爷可是双妻并嫡的人,那晨曦郡主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你当真决定了?”烟心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四王府可是有着两位王妃,若瑶情真要嫁,只能是个侧妃,二妃相争,可怜一众姬妾要夹缝生存。
瑶情抿着唇,呷了口茶,对着烟心说:“心姐姐,今年秋上的选秀我肯定是要参加的,”如今政局多变,他们温家也是要早做打算的,瑶情定定的看着烟心,“就算不能跟了四爷,我也是要入了别人的府上,若是这样,倒不如跟了四爷。”
烟心隔了窗望着外头竞相争艳的花儿朵儿,听了瑶情的话久久不语。
好半晌烟心才回了首,出了声问着:“那温大人呢?”
瑶情正端了茶品着,烟心的话入了耳,动作微顿便恢复如初,“温府并未站队。”
温府并未站队,那便是属于中立的,日后不论谁为帝,温府只要不犯错,那就是相安无事,只是秋上选秀,瑶情必定参加,若温府还想要保持中立,瑶情就只有入宫一条路。
烟心微眯双眼,可瑶情是不会入宫为妃的,所以瑶情这是在逼温府站在四爷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