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容夫人在烟心院儿里的人的带领下一路往德纯的院儿而去,容夫人也是极为规矩的不曾打探什么,这让前头带路的婢女微松了口气,就怕这位容夫人向她打听什么,她再一个不小心被套出了什么话来,这后宅的女人,每个人说话都带着钩子,这一个不小心便被勾到了阴曹地府报道了。
“容夫人,已经到了。”婢女施了一礼便准备离开。
“辛苦了,一点儿心意拿去喝茶。”容夫人向来都信奉在不触及自己的利益时给别人些好处,也给自己留条路,说不定日后就有用。
在容夫人进府时,身后跟着的一群人早都被安排在了王府的茶棚里歇息,那儿是专门给客人上门时带着侍奉的人准备的地方,冬日里取暖夏日里纳凉。
只留了一个人贴身侍奉,进去见烟心的时候,身旁跟着侍奉的人是被留在外间等候的,这会儿子出来了,那侍奉的人便只管跟着不说话,等听到了容夫人说的话,才从袖口中拿出了个装赏银的荷包想要塞给了带路的婢女,那荷包鼓鼓囊囊的,容夫人出手向来大方,也是因为这有银子开路,好办事儿。
那带路的婢女一点儿也没犹豫,笑着将荷包推了回去,又朝着容夫人施了一礼道:“给容夫人带路这是奴婢的福分,容夫人莫要折煞了奴婢。”
那带路的婢女也是在片刻就绕了好几个弯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贪了一时的钱财却丢了往后的前程,若再一个不小心甚至能丢了命,这什么人的赏银能拿,什么人的赏银不能拿,什么时候能拿什么时候不能拿,她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杆秤,只盼着莫错拿了买命钱。
容夫人也不为难她,只点了点头便带着人进去了。
德纯院儿里的人早就得了消息:侧妃的母亲到了。
所以在容夫人路过时,皆都低头施礼,等着容夫人走了过去,才都起身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母亲。”德纯坐卧在榻上,见容夫人进来,不觉的滴下泪来,还未起身就见容夫人向她施礼:“见过容侧妃。”
德纯硬生生的受了这礼儿,这下心中才生出了一种自己不再是那个容府千金了。她知晓施这礼儿是规矩,转头对着素鸢吩咐:“你带着人都下去吧。”
等着人都走了,德纯也不做样子还坐卧在榻上,下了榻对着容夫人正正经经的施着礼儿:“女儿给母亲请安。”
容夫人没有躲,受了礼便扶着德纯坐在了榻上,拉着德纯的双手,那关切意儿是怎么都掩不住:“这是怎么了?可还是哪不舒服?”说着还掏出了帕子就像小时候一样给德纯擦着泪。
德纯本就要止住的泪,一听到容夫人关切的话语,便又给续上了,这泪是越擦越多,带着哭腔夹着自己的委屈将所有的事儿一股脑儿的全倒给了容夫人,满腔的委屈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随着那泪一齐涌出。
在容夫人眼中不论女儿多大,都是她的孩子,用就像小时候德纯顽劣摔倒哭啼时,哄她的语气说:“快别哭了,瞧瞧这脸都哭花了,成了小花猫了。”
德纯被容夫人的话逗得破涕为笑,带了些难为情:“母亲,女儿已经长大了。”
容夫人亲昵的捏了捏德纯的鼻尖,笑道:“长大了也是母亲的心肝儿肉。”
“母亲怎的来了?”德纯依着容夫人撒了会儿娇,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