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娘进屋的时候,秦征和韩笑言两人都在专注着他们各自的事情。
许是因为她周身弥漫的悲痛伤心的气场太过浓烈,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她。
秦征开口问道:“三娘是有心事?”
黄三娘拽了张椅子坐下,眼神空洞又迷茫。
“乔老爹死了。”
秦征一愣。
他知道乔老爹,曾见过一面,对方是个很和善慈祥的老人。黄三娘经常带回来的包子就是他做的,听说不久前还认他做了干爹。
只是没想到……
他沉默半晌,口中艰涩,最终只道了一句。
“节哀!”
黄三娘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表情怔愣,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人很好,但有时候又挺傻的。每次去,他都会给我提前准备好我爱吃的包子,对食客也很好,街坊都愿意和他说话,”
“但是,他死了。”
“就因为什么过线,难道连居住地都要管吗?”
秦征无言,拳头悄然握紧。
这座城,早在接触诡异的第二日他便看清了。当权者高高在上,视城中百姓于无物。虽同在城中,却好像独立于外,从那高逾千米的城主府便可窥探一二。
如今随意杀人,更叫他心寒心冷。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掌权者,为何不死!
韩笑言在一旁也是开口。
“他们不是好人。”不仅不是好人,还是恶人,大大的恶人。
污蔑他是采花贼,污蔑他偷东西,还想杀了他。实在不像是一州府城之作为,倒像是山匪,倒像是暴徒。
这一日,皆是无言。
气氛沉闷的犹如压抑的怪兽。
……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动,黄三娘立于蓝亭巷道,听着这些灵光蒙昧的同族嘈杂纷乱的话音。
良久,她迈出蓝亭巷。
“老头,等着,我这就给你报仇。”轻柔的话语在风雪中散去,杀气却并不曾散,反倒如炉中焰火,欲燃欲烈。
“揽月楼。”
黄三娘抬头看了看这娟秀妩媚的三个字,无声笑了笑。
名字起的倒是颇有意境,可惜内里尽是藏污纳垢之辈,真真是恶心至极。
“姑娘,姑娘你不能进去……”
守在门口的龟公看见一个姑娘家大踏步往楼里进,以为又是来抓奸的,赶忙上前拦住。
却被黄三娘随手一扯,扔了出去。
哗啦啦一阵响,桌椅倾倒,酒瓶瓦罐碎了一地。
这边动静立刻惊动了楼里的人,很快一个涂满脂粉的丰腴妇人便带着一群持棒的打手走了过来。
瞧见闹事的居然是个姑娘,而且姿容还颇盛,她愣了一下,随后冷着脸对着黄三娘斥道:
“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但你要是想在我这揽月楼里闹事,那我可告诉你,你找错地了。”
“这揽月楼可是……”
砰!
黄三娘懒得听这些废话,直接动用暴力让这嘴臭的妇人闭嘴。
“我此来,不是闹事,而是杀人。不想死,就别挡道。”
那老鸨捂着鼻子又痛又嚎,指着黄三娘怒骂。
“你个遭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娼妇,小贱人。杀人,你也敢说的出,笑死人了。”
“快给我上,把这小娘们……”
噗呲!
黄三娘缓缓将五指从这妇人的脑袋中伸回,其上红的白的,恶心又血腥。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
说着,她看向周围的打手。
“挡道者,死!”
咕噜
周围持棍的打手惊呆在原地,面面相觑,看向黄三娘的目光满是恐惧。
可一想到揽月楼背后的大人物,还有那耸人听闻的传闻,终于还是有人硬着头皮朝黄三娘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