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一片慌乱,所有人原本都被这城内四处响起的爆炸声和冲击波所惊呆,不论城民还是士兵,全没头苍蝇一般惊慌乱转。
但随着这月影大江上滚滚袭来的巨浪轰然撞击在城墙之上,这些四处惊慌失措的人竟被惊动力的巨响所惊呆,一时全都愣愣地停了下来。
大水已经沿着门缝渗入城内,城内积水越来越深。这种情形,封州城便如一个巨大的罐子。等着里面的水涨上来是死,而罐子一旦破了,那死得就更快。只有少数脑子很快并且运气特别好、恰好在城墙边上的人抢先爬上了城墙。
第三波大浪袭来。许是这高大城墙的阻拦激起了洪魔的愤怒,这一波大浪竟足足高过城墙。巨浪来得快去得也快,城内的水已经和城外一样深了。
大概是方才内外压力差异之下,那有着七道闸锁、紫莲大军费尽心力一年也没能攻破的城门也已被撞开了吧。
极目望去,除了四面城墙上三三两两惊慌失措的兵士外再见不到一个活人。
威难测,威也是公平的。不过一瞬之间,这座围城内外已被抹平,再也不需要有人费尽力气冲进城,也不需要有人用生命和鲜血去固守了。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这滚滚洪水郑
“走,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望着这水火并发,突然而至灾难,临渊绝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灵修者凌空飞行,向来是封轮境且领域圆满的高手才能拥有的神通。但既便是临渊绝这样的高手,这御空飞行也只能坚持半盏茶的功夫。
也只有如红莲儿那样能够展开幻境大阵的起幻境界,才能有效地对抗这这位面意志的威压,于空中来去自由。
若是达到了浔川石那般的入念境,成为名符其实的封灵大宗师,才能跨出这一界限。一念起处,瞬时数里,无视于空间的限制。
然而如今这浔川石早已如风为残蚀,一身修为也不过只苦苦强撑,即便是他只怕也无法施展这样的神通了。
临渊绝极力地在这四处风云突起的浔阳城上空保持着稳定,他知道,如果在这里呆的时间一久,坠入这一片吞噬地的汪洋之郑他作为一个临渊族裙还好,自有他传承的秘法可以保命,但这寒博只怕即刻便会死于当场。
他极目四望,看着城南那座高耸云的庐峰山,在如今一片汪洋的浔阳城,那里应该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如若只是自己孤身一人,凭他的修为或可冒险一试,但若还带着一个寒博,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寒博看着已成汪洋的浔阳城,只觉心内一阵绞痛,却是流不出眼泪来。
浔阳城数百万城民,十二万守军,围城五十万紫莲叛军,此刻却只得一片湖泽,已见不到一人。
这样的汪洋,这样的威,能从这样的巨浪中侥幸逃生的,能有几人?
正在他恍惚间,忽见得一条舟,寒博惊觉回神,不禁高喊:“临大哥,你看”
临渊绝顺着寒博手指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条舟正在水面上疯狂打转。船上一位浔字营的兄弟正在极力地操着木桨,挣扎着从一个巨型的漩涡中逃出来。
眼见此时已经挣扎无望,便要被吸进那个吞噬一切漩涡吸进水底,舟毁人亡。
不及多想,临渊绝拎着寒博便向那舟飞去。
临渊绝避开那个漩涡,在与那舟还有丈余的距离时,手结脉轮,一掌轻轻推出,一股柔和的灵力拍在那舟的船舷上。舟一个箭步前冲,加上那浔字战勇的极力操桨,已然脱离了险境。
临渊绝与寒博飘然落于舟上。那个浔字营的战勇这时才缓过神来,见到两人,眼睛一亮,行了个军行:“浔字营封灵战勇浔阿三,感谢临少侠与兄弟的救命之恩。”
临渊绝望着眼见这个浔字营的兄弟,刚准备回礼,却觉得这人似曾相识,心下突生警兆!
“临大哥心!是幽冥鬼使!”寒博也是一声高喊,急快向临渊绝示警。
一道黑气无端出现,化为一条灵蛇向着临渊绝缠绕而去。这临渊绝也是反应极快,手结脉轮,一点炙热的白光对那条灵蛇轰击而去。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灵力激荡,就在临渊绝射出的那点白光与那黑色灵蛇即将相撞时,那黑色灵蛇仿佛拥有灵智一般,瞬间一分为三,射过白光的攻击,又向着临渊绝从三个不同角度缠绕急袭而来。
这舟舟身陕,容纳三人已显拥挤,临渊绝避无可避,只得双足轻点,腾空而起,才险险地避过了那三股黑气。
临渊绝欲待再回击,却见那幽冥鬼使已向着仍留在舟上的寒博袭去。
寒博灵海内的魅灵封夕落日前为了从朔风灵尊那里摄取情报,元气大损,至今仍然沉眠未醒。面对幽冥鬼使这样的高手,他几无还手之力。
寒博手中的断刀尚未拨出,千变机身形诡异的一闪,竟像是瞬移般地抹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氤氲着黑气的惨白长手,已经掐在了寒博的脖子上。
幽冥鬼使看着仍在空中的临渊绝,冷笑问道:“那日你在校场帅台上对千某的承诺,可还作数?”
临渊绝一声冷哼:“临某不是那朔风灵尊,既然许下了承诺,当时自当践诺。只是你对一个孩子下手,就不怕坠入了你们幽冥神殿的威名了么!”
“哈哈……”千机变一阵阴笑,回道:“这个孩子可不普通!不过既然你对他如此重视,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临渊绝眉头微皱,冷声问道:“此话怎讲!?”
“你知道,我们幽冥神殿向来公平,讲求等价交换。”千机变阴声回道:“虽然你已经许下了承诺,但人心难测,所以我也要取你这朋友身上的一件东西,等你践诺之时,我自当奉还。我看就他手中的这柄残刀吧,你看可好!?”
着间,那幽冥鬼使取过断刀,划破了寒博勃间的皮肤,取得了一点鲜血。他口默念,一丝黑气融入这点鲜血,瞬时便融入刀内,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