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地方,你把我部下的马饿瘦了,自己身上却长了这么多肉,拿一点你的肉给马补补。”
亚美子边说边上下打量着马倌。
“伯纳德小姐,您别开玩笑啊。”
马倌的手随着她的目光移动,遮挡着自己身上各个部位的赘肉,仿佛那眼神是一把割肉刀。
“哈,我明白了,你到处挡就是不挡手,看来你觉得手最不重要。”
亚美子眨着眼笑道,然后伸出手指,凭空画了一个小圈,马倌随即发出一声惨叫,右手立刻捂住了左臂,手指的缝隙间渗出了鲜血。
“你...他不至于...”
周质上前一把拉住亚美子,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手指往回勾了勾,一块硬币大小的肉块从马倌的指缝间飞出,准确的落进了老马身前的马槽里。
转瞬之间,亚美子就像一个残忍的魔术师,在他眼前完成了一出隔空割人肉的表演。
这时,后面那个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矮小男子快步跑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盖在马倌的伤口上:“用力按住伤口。”
马倌惨叫连天的按着手臂,鲜血仍然不住的流出,男子见状又脱下衬衫,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这才稍稍止住了出血。
“我送你去医院。”
男子说着扶起马倌往马厩门口走去,经过亚美子和周质身边时,他皱着眉头看向亚美子:“我以为你已经有进步了,没想到做出的选择还是这么不理智。”
亚美子本是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们,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失望,嘟嘟囔囔的反驳道:“我哪里不理智了,他欺负我的部下,我让他吃一点皮肉之苦,这很公平啊。”
男人边走边摇着头:“他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马棚没有扩建是我们的失职,几万匹马都在院子里,你难道要把他千刀万剐吗?”
“我...”
亚美子一时语塞,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快步跟了上去:“大岛先生,我和你一起去。”
大岛先生?听见这个名字,周质像触了电一样,转身看着那个矮小男子的背影,难道他就是大岛次郎?
错过了刺杀机会吗?周质狠狠的砸了自己大腿一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庆幸,亚美子就在她身旁,就算刺杀成功,自己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周质本以为自己对所有伤人杀人的方法都了如指掌了,但亚美子的手段却实实在在的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个被她轻易捏碎的汽水瓶,自己被攥的动弹不得的手臂,还有这最不可思议的隔空伤人,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军刀”寄生系统的威力?
而这个大岛次郎,似乎更是深不可测,平日里我行我素的亚美子,在他面前,竟服帖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看来大岛次郎任务远比想象中复杂,那个看似无懈可击的行动计划,其实只计划了任务开始的第一步。
他想起了钟小光,以一条生命作为成本,只是为了迈出这第一步而已吗?
一瞬间,他脑子里又闪过了那个念头。
“是不是该退休了。”
但是退休又能到哪里去呢?没有了身份,也没有了收入来源,如果任务不能完成,铠鼠公司也将陷入危机,毕竟下刺杀订单的客户都不会是小人物,开罪他们的代价往往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管原来的任务计划是怎样,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去一趟杜康酒肆,现在娜塔莎是唯一可以商量行动计划的人,而他已经一个月没和娜塔莎联系了,如果她那天帮忙去了科技之光,一定有更多情报可以给自己。
老马忽然嘶鸣了几声,把周质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他抬头看了看老马,这畜牲还真把马倌的肉吃掉了,嘴角挂着血丝正欢蹦乱跳。
“狗东西,还真不挑食啊。”
周质骂了一句,然后牵起老马向马棚走去:“还是帮你刷洗刷洗吧,万一事情不顺要逃跑,我们两条老命可都指望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