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端起酒杯,吹开仍漂在酒面的几根胡须:“你记得我是怎么加入铠鼠公司的吗?”
周质夹起一块肉嚼着:“海耶斯出差去B区,把你给捞回来的。”
程旭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莫斯科战役的时候,海耶斯是我的营长,我的连接到的任务是死守梅晓拉低地外围,那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海拔又低,大爆炸的火光都看不见,只见到了蘑菇云的脑袋,冲击波和核辐射杀死了大半个连的人,通讯中断,电子设备失灵,连出去的路都断了,我他妈就带着二十几个兄弟在阵地守着,没有命令不敢撤啊,守了接近两年,海耶斯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开始种地打猎过上日子了,妈的战争都结束一年多了,敢情他受了重伤把我们忘了。”
周质听他回忆起往事,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你特么一直脑子就缺根筋,你那个连就像进行过智力测验似的,把脑子不合格的都凑一起去了,两年都不知道往外派个传令兵。”
程旭呸了一声,似乎严肃了起来:“本来人手就不足,派个屁啊,我还枪毙了两个企图逃跑的,我这辈子啊,就被你和海耶斯给耽误喽,我资格第三老,娜塔莎那小姑娘在的时候压我一头,她失踪之后,眼看我独揽大权了,钟小光又来压我一头。”
周质还是没忍住笑:“我跟你明说了吧,你和我差不多,都是认死理的人,脑子不够他们灵活,你看我不也当不了那劳什子CEO吗?”
程旭把杯中酒喝干,面红耳赤的又倒了一杯:“也对,唉,我还真不乐意管人,我就在这儿等着钟小光,不过你们这次可别又坑我两年。”
周质伸了个懒腰,揉着太阳穴说道:“这是托马斯和钟小光的事儿,我管不着喽。”
...
三天后,夜半,通往A34要塞的水泥大道。
这一趟,请愿前往的匪徒多达三百余人,连被降职成炊事班长的杰克.坎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铃着肉钩,敲着闹腾的鼓点骚扰周质,嚷嚷着这趟不让他去的话,后续的伙食质量他无法保障。
周质优中选优的挑了一百多人同行,但饶是这样,人还是太多了。
距离A34五公里左右,哨塔和暗堡开始多了起来。
路过第一个哨塔的时候,周质让全体匪徒熄灭火把和灯烛,原地静默待命,他自己启动了幻影系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哨塔。
哨兵静静的躺在哨塔平台上,身着带有神农集团logo的军装,步枪横放在胸前,保险打开着。
睡着了?周质迅速现身拔出猎刀,一手捂住哨兵的嘴,举刀便要割断他的喉咙。
刀锋正要接触到皮肉的时候,周质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哨兵没有挣扎,也没有张嘴呼救,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这是一种诡异又熟悉的状态,植物人?周质手上用力,将哨兵的嘴唇狠狠的按在牙齿上。
仍然没有丝毫反应,呼吸依然均匀平静。
这种情况,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回忆了片刻之后,周质回手拍了拍大腿,大岛次郎的实验室里,被抽空灵魂的两个失业者,他们和眼前哨兵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跃下哨塔,摸进不远处的暗堡,一门山炮后的弹药箱上,躺着同样衣着的两名植物人。
周质返回偷袭队伍,带上亚美子,莫扎特,董中校和贾复兴四个身手最好的成员,分头侦察一路的其他哨塔和地堡。
一公里内,周质摸了五座哨塔,两处地堡,情况别无二致,驻扎的士兵似乎都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躯壳和毫无意识的大脑。
没有反抗的痕迹,枪炮里的弹药都没有消耗,周质点起一支香烟,想在尼古丁的帮助下捋清思路。
“老爸,你过来看看。”
亚美子的声音从地堡门口传来。
“你那一路的士兵也都失了魂?”
周质吐出烟圈问道。
亚美子抢着否认道:“不不不,我那边,全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