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晚……”郭岩放慢脚步,就听他继续道:“是卫……”
沈滑看着时辰刚准备回家,就见廊檐下闪过一熟悉身影,赶紧起身跟上去就见郭岩的身影一闪而过向着刑部中部的方向而去。不过沈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新来乍到四处跑的倒是积极得很,今日不早了,还是回家吃饭的好。
次日一早,吕歧之派人将刚踏入刑部大门的沈滑拎到他的屋中,关起房门狠狠瞪着他:“你知不知昨天郭岩跑到中部看了一宿的审问文书?”
沈滑愣住:“一宿?”
看着沈滑懵懂不知的样子,吕歧之气的眼前发黑:“你还记得我让你在他任职之前曾收一些文书去中部,昨天他去了中部,全都翻了出来!”
“那些文书,不就是赵历疆和郑桥洪的轨迹还有其他人的供词。”沈滑还未反应过来,吕歧之“啪”一拍桌子吓得沈滑一缩脖子。
“我让钟骞伪造了很多文书混在左部的文书中去混淆郭岩的视线,一开始在你手中和这二人有着直接关系的文书挑出藏在中部,以作后用,我让你看住他,他跑去翻了一夜,你在做什么!”
“我……昨日看见他匆匆跑去了中部,我就回家吃饭了。”沈滑老实的说道,吕歧之真快被他气死:“吃,就知道吃,哪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郭岩是大理寺的人,被他翻出我们刑部诸事,我看看你没了官你吃什么去!”
“可是,郭岩不是已调入刑部,难道他吃里扒外?”
吕歧之一来听到钟骞的上报本就是意外,结果看着沈滑这个蠢货点也点不透的模样,真是对牛弹琴浪费感情:“滚!给我滚出去!”
卫谦出事后,贵阳求见周帝不成在宫中大闹好几场,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半日不死心的一直大喊卫谦冤枉,吵嚷出了周帝头痛的老毛病,几日不曾尚早朝。
太后知道后派人将贵阳公主从张德妃的芳菲殿拖到慈华殿打了二十大板后放回芳华殿养伤,宫中好歹解决了贵阳,宫外卫湘日日求见,惹得太后不悦也是头疼起来,日日传召纪雨芙入宫。
卫湘在府中遭受双重打击,先是卫谦身陷命案被押入天牢,再是太子选妃因此一事,她就算将名单报上去第一轮也会被刷下来,选妃再无指望。
书信派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在涿郡的卫昼炎有没有看到。
温家也传了无数书信,崔星胤亦是回府书信寄往涿郡,可是众人皆不知,所有书信在出城的各条大路小路都被截下再无音讯。
郭岩在家中,拿出誊录在纸上的内容细细思考着,刑部显然是有意在隐瞒着什么东西,最有意思的是左部,应当是所有文案的归属地,不论是刑部三部什么内容都应当是汇总最全面的地方,可是左部都没有的东西,却在中部发现了,在中部发现的文书又比左部发现的更详细更有价值和方向,他不信是中部上汇左部时遗漏。
细细看过所有的文书,小到路边聋哑乞丐的所见所闻都在左部详细记载,可唯独缺了卫谦的口供。中部分管暗探审问,他原本是想去中部寻找卫谦的口供,意外翻出了刑部藏起的重要文书。可是,吕歧之为什么要藏这些文书,是为了防着他?
郭岩心想着,吕歧之用那么多无用文书消耗他的时间,平时让沈滑监视着自己,既然他已在中部翻出他藏着的东西,下一步肯定又要有什么动作,那么吕歧之最主要的用意又在何处。
郭岩换回朝服回到刑部,大门却紧闭。原来今日开始,刑部重下门禁规定,以防夜间有东西丢失,方便统一管理。
吕歧之这手就防着郭岩再杀个回马枪,也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计划去做他自己的事情,看来这事情,能让整个刑部这么紧张,他才来几日,只不过翻看了些文书就令吕歧之紧张至此,想着想着郭岩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是夜,曹和德府上可真是热闹了。
郭岩调入刑部后,不敢再从曹和德正门入,在他家附近兜了好几个圈子再三确认无人跟踪后爬了他家后门的狗洞。
曹和德在书房压低声音与人交谈,就看着窗外有个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人影朝着门口移动,曹和德噤声不言语,来人轻功一跃离开地面躲入房梁之上。
郭岩从外轻敲着门:“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