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清欢和苓香回到妤仙楼时已是日沉酉时,大堂里就只剩元沂川还在,看那样子应是趴在那睡着了。
“喂,喂,喂!”
画清欢本想将他叫起来让他离开,然后她好关了门安心睡觉去,可谁知元沂川却像是睡死在那一般,不管画清欢怎么叫他,都是动也不动,声儿都不出。
又接着叫了两声,他依然是纹丝不动的趴在那,画清欢没了耐心,她轻啧一声,而后直接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元沂川推到了地上。
元沂川坐在地上,两眼还惺忪着,屁股上传来的隐隐疼痛令他龇牙咧嘴:“嘶……疼……”
“呦~我还当王爷您死这儿了呢!原来还活着啊!”
“嘿!你无缘无故动手不说,你还咒我是吧!再怎么说大小我也是个王爷,是有权威的人!”元沂川似是有些生气了。
画清欢轻哼一声,两手环胸,皮笑肉不笑道:“哼~是是是!您是王爷~是有权威的人~可是……我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把您的权威算着了呀!要不然,我就踹你了!”
“你……”元沂川直接气到手发抖。
画清欢歪着头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谁知他却忽的将矛头一转,指向了一旁无辜的苓香:“喂!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这地上这么凉,本王都坐在地上好半天了,你也不知道来扶本王起来!”
苓香略一迟疑,而后对着元沂川挤出一个极假的微哂:“王爷千万莫要记恨,我不过是这妤仙楼里的一个小伙计,凡事还得要我家掌柜的给话儿。”
语罢,苓香便抱着药箱跑上二楼去。
见此状,元沂川吸了吸鼻子,他真是多余那一句,明知道画清欢教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非要上赶着碰一鼻子灰。窘着轻咳两声,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两手拍去衣衫上的灰尘。
“刚收进来时,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被你教成了这般不懂事的模样。唉……罢了,走了。”
见元沂川动步要走,画清欢忽想起来一件要事,她赶忙叫住元沂川:“再过段时日就是花灯节了,今年宫里的花灯宴还请王爷务必要去的,毕竟太后她老人家近来的身子骨儿是愈来愈不好了。”
“画掌柜可是也去?”
“自然……我不是每年都到?”
“那成,既然画掌柜都肯赏脸去了,本王怎还有推脱的理由。”
画清欢轻笑不言。
元沂川接着道:“那……这回本王可真走了?”
只见画清欢利落的转身,她一边往后院去一边大声喊道:“愮月!关门了!”
天色渐晚,至人定亥时,书平良前来妤仙楼拜访画清欢。
其实书平良压根就不想来这儿,更不想看到画清欢那张脸,可无奈他怕呀!
自昨日画清欢闹过那一场后,书平良就在城内细细的打听了一番画清欢。打听过后,他才觉得那日得亏景王爷到的及时,他的酒楼才保了下来,如若不然,画清欢还当真有本事砸了他的店,就算不砸,她也当真有本事让这家店在城里做不下生意。
“有人吗?有人吗?”
书平良轻扣着门,直至里面有了动静他才停下。不一会儿,只听门里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客官,本店已经关门了,请您明日再来罢。”
“哎哎哎!姑娘,我是城东新开的那家醉霄楼的掌柜,此番是特意前来拜访画掌柜的。”
“醉霄楼的?”
“是是是,醉霄楼的,在下姓书,书平良。还劳烦你开下门让我进去。”
“啊……嗯。劳书掌柜白跑一趟了,我家掌柜已经歇下,拜访的话还请您改明儿再来吧!”
这时,吟惜闻声从楼上下来:“愮月,这么晚了,是谁呀?”
“啊……那个,他说他是城东醉霄楼的书平良书掌柜。”
吟惜轻轻点头,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而后道:“开门让他进来罢。”
“可掌柜的不是已经歇下了。”
“掌柜的睡前嘱咐过了。你放他进来罢,我去叫掌柜的。”
愮月“嗯”了一声,见吟惜转身上楼去,她便开了门放书平良进来。
书平良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招呼随他一同来的几个伙计,他让他们从门外将一个偌大的木箱子抬了进来。
将那木箱子放置好后,他才朝着愮月笑笑:“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愮月转身去后厨给书平良沏新的茶水:“愮月。”
少顷后,愮月提着茶壶从后厨出来,她给书平良倒上茶水后,笑道:“书掌柜,您先喝着茶稍等片刻,我家掌柜的一会儿就下来了。”
愮月话音刚落,画清欢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呦~书掌柜,您还当真登门拜访我来了。”
书平良闻声望去,只见画清欢衣裳都未穿戴整齐,单单披了件薄纱外衫就下来了。书平良盯着画清欢看了好半会儿,直至画清欢在他对面坐下,对上他的眸子,他才忙红着脸回过神来看向别处。
画清欢瞥了一眼书平良,低声嗤笑道:“书掌柜可真是会挑时候,这个点儿来拜访,讲究。”
“画掌柜,瞧您说笑了。今儿我店里的生意忙了些,所以赶这会儿才来拜访您,还请您见谅,别往心里去。”
“忙?那书掌柜可是银子得了不少?”
“啊……是是……是……不少,不少……”书平良扯着唇角窘笑,他生怕画清欢再说出要他给钱的话来,他是真的受不住,这酒楼开了才两天,虽说生意好的很,来往的食客也多,可他却是连本儿都还没赚回来。
画清欢觉着书平良这幅样子好玩极了,便顿时起了兴:“不少……那是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