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疏皱了皱眉,他曾听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当时被一些事情绊住还没来得及细问,于是答道:“既然说要协同,有了发展我会立刻派人告诉宋大人。”
宋宏点点头,终归司察监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根针,至于当初皇帝为何要设立,其中理由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太过冒尖不是好事,一枝独秀未必能得长久啊。
二人在皇宫门前分别,沈之疏看着宋宏的背影,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方才说李方义已在司里,他为何要说给自己听,这是送他的顺水人情吗?
司察监的狱衙比起明督府要更为宽敞明亮,倒不像是个关押犯人的地方,清新整洁,很多犯人进来第一眼感觉像是来到了客栈,只有进了牢房的那一刻,才知道最干净的地方往往隐藏的鲜血最多。
李方义现在就是这样的想法,这是他来到司察监狱衙的第三天,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换药,还有新鲜的吃食,没有打骂,莫不是有人替他打点,所以才有意把他接到这里来,等事情平息了再放他出去?
狱房内一阵铁链响动,李方义不慌不忙的坐在蒲草垫上,囚服是新换的,发髻有些微凌乱,衬着那副镇定不惧的神情,大有一派忠臣的模样。
有脚步的声音,走到牢房门口停了下来,李方义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女子倚在门上,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自己。
“哟,李大人这几天过的不错啊,容光焕发,看着比刚来那会好了不少呢。”白书略弯着腰,双手环在前,嘴边浅浅的笑意。
她见李方义并不理睬也不恼,继续说道:“听大夫说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所以今日我特意来听李大人的口供。”
“口供?什么口供?”李方义站起身冲到门口,“我何曾说过什么!难不成你们还要杀人灭口做假不成!”
白书没有接话之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人抬了一张躺椅进来。
“来,请李大人来这边坐吧。”
李方义看向那张椅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其他刑具,他以前虽未来过司察监,但传闻跟现在相比也差太多了。
他慢慢的坐下,周遭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他有些心慌,眼前的这个女子依旧笑着,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自己何故如此害怕。
“倒是忘了告诉李大人,在下姓白,是这司察监的副司,是我把你从明督府带回来的,只不过那日你一直昏迷,也没能好好打个招呼。”白书拿出一个红木方盒放在桌上,她见李方义不屑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笑,今日赶上她心情好,懒得计较了。
白书也不想再废话,一个示意,守卫立刻将李方义的双手双腿绑在躺椅上,李方义大惊,叫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白书打开盒子,里面皆是一根根极细的银针,泛着光泽,晃出悦耳的响声。
“李大人是文官,自然是注意仪表,那些血肉模糊的酷刑啊,我一向不喜欢。”白书看着一直挣扎的人,忽然变了脸色,冷冷道:“一回生二回熟,李大人不认识我,我只好用些精致的手段好叫你印象深刻些。”
白书拿起一根银针,对着李方义的手臂迅速按了下去。
李方义白着脸,额头上因疼痛而沁出细密的的汗珠,他哆哆嗦嗦看着手臂,却没有看到伤口,也没有流血,于是恶狠狠的盯着白书问道:“你是使了什么妖法!”
“李大人,这叫流云针,用内力灌输入皮肉,你每动一下呢,针刺就会顺着纹理在全身游走,要是走不动了呢,它就会自己寻找方向乱刺。”
白书说一句,李方义的脸就更白一层,他宁愿回去明督府去受那些刑具的苦楚,这里,这里就是地狱!
守卫接过盒子,习以为常的将针插入身体的各个地方,李方义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动,可是身体不受他控制,哪怕是轻轻的抬个手指都让他痛苦万分,牢房内不断的响起凄厉的惨叫。
半个时辰后,盒子里的针所剩无几,李方义的嗓子已经喊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湿透了囚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他感受到体内的银针在不断的刺破皮肉,每个地方都痛到发疯,他迫切的想要个痛快,用尽气力央求道:“白,白副司,你,求你杀了我吧。”
白书啐了一口茶水,闻言抬头,讥嘲道:“大人说笑了,我可没那个胆子,不过你要继续隐瞒下去,我倒是还有些别的方法,不致死,只会痛苦,谁叫我是个心软的人呢。”
李方义再坚持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白书嗤笑了一声,让守卫把他抬进了牢房,正欲继续审理,门口有人传信。
“白副司,司长大人叫您过去。”
“知道了。”白书鄙夷的看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吩咐道:“等他醒了,继续拷问,直到说实话为止,好好看着,若是死了,你们晓得后果。”
守卫忙不迭的点头,司察监的惩罚,他们最清楚不过。
看来是要延后了,白书心想这桩事情不宜拖得太久,到底是抢来的人,要是不招供,以后司察监还有何脸面在朝中立足。
这次,非让那边栽个狠跟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