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的，嘉遇小王子那么可爱。”

只有被爱宠大的孩子才会这么自信，不懂人心丑恶。

程鱼私底下跟乐粤说，嘉遇从性格和长相都像时爱，不知道方南天天对着他，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想到自己的小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长的，偏偏跟程女士的闺蜜森暖，也就是苏慧那么相似。程女士是恨死了苏慧的，最好的闺蜜却睡了自己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个渣男。

程鱼一直都觉得程女士对自己很冷淡，后来才明白，她长得太像程女士恨得人。甚至是程女士弥留之际，还把守在病床前的她当成了苏慧余恋的妈。

一口一个森暖，贱人，我恨你。

到底是多深的恨？才会在弥留时，谁也不念，只记着这个仇。

“她早就死了。死了很多年了。”程鱼安抚她，“她死得比你早，过得比你惨。”

谁知道，程女士定在那里，一双眼睛忽然睁大，浑浊的眼里有奇异的光泽，嘴角牵起笑，忽然间蹦出一句愤怒的低吼，“连死都要死在我前面！”

眼泪成串，落下的同时，程女士的心率图变成一条直线。

程鱼的成长经历不能算是太幸福，但嘉鱼明显没有受到负面影响。这个孩子仍旧保持着他原有的样子：可爱、善良、乐观。

这也是时爱把嘉遇送给童谣养着的原因，远离时家的是是非非，远离亲生父母之间的不相爱不幸福的状态。

童谣劝过她，嘉遇是一份来自上帝的礼物，有他在，你和方南之间的关系或许会缓和，方南也不会陷在仇恨里。

时爱拒绝了，成年人都不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强加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第六天早上，方南终于下来和大家一起用早餐，并且很官方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程鱼也很官方地回应，不在意。

气氛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明天我会派章格送你们到机场。”

程鱼和男朋友乐粤即将回国，因为乐粤的假期不多，要留两天准备新家搬家的事情。

嘉遇放下牛奶杯子，“小鱼，你就要走了吗？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呢！”

小家伙不舍得小鱼。

小鱼正想找个理由，那边乐粤忽然间开口，“好的，等嘉遇再带我们去还没有去的地方。”

小鱼和乐粤对视，乐粤对她点点头。

夜里，小鱼跟嘉遇道过晚安之后才去敲乐粤房间的门。

“怎么突然间改主意了？不舍得走了？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买房子怎么样？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乐粤拖住她的腕子，飞快扫过外面，确定没人之后才开口，“我发现了一件事。”

小鱼一下子兴奋，“什么事情？是有姐姐的消息了吗？”

乐粤神色复杂，显然要说的事情并不是程鱼想的那样，程鱼脸上的笑淡下来，揪着乐粤的袖子，“快点说啊，你发现什么了？”

乐粤眉宇间打了一个深深的结。

“跟方南有关系。”

……

第二天早上，方南照旧跟大家一起用餐。

程鱼听到方南低沉的咳嗽声，问了一句，“怎么还没有好？”

方南戴上口罩，起身，“我先去休息了。”

程鱼跟乐粤对视。

“爸爸加油呀。”嘉遇给方南加油。

“嗯。”方南回头，戴着口罩，只能看见那双眼里的温柔波光。

……

深夜，方南房间的门被人敲响，没有人应。

程鱼直接拿钥匙开门，声音放到最低。

浴室门打开的毫不费力，空气里面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程鱼和乐粤几乎是同一时间皱起眉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方南。

程鱼气到发抖，上去就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拿开，狠狠踩灭在脚底。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抽这种东西？你以为它在国合法就没问题？”

乐粤拉住程鱼，免得她失去理智揍人。

方南仰靠在浴缸边缘，妖冶的面容靡艳，颓废，单手搭在支起来的脚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温暖的笑，“因为……可以看见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