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裙子是不是在香港买的?”
“易冬,你能不能少拿点奖!省得我爸妈老是用你来训我!”
“哎,大家注意一下!李大小姐要给大家弹奏一曲!”
“你妈怎么保养得那么年轻?我妈妈一直说想和你妈妈一起去逛街呢!”
“嘿,霖山!你可真行啊!听说你找了个外国妞!”
······
溪云坐在霖山旁边,涨红着脸,两只手无从安放。听着霖山、舒心与那些她见过甚至大部分都没见过的人相谈甚欢,她突然觉得好像只有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不一样了。
易冬坐在溪云的对角,把她的尴尬与无所适从都尽收眼底。
“溪云,跟我过来一下。”
她们两个人来到阳台,宽敞的露天阳台和溪云家挂着铁栅栏的阳台相比看到的景色全然不同,这是溪云第一次站在舒心家的阳台上,这里的风好像都变得市侩了,吹得殷勤。
“你看看这里的月亮!”易冬趴在栏杆上背对着溪云,“觉不觉得就连这月亮都是这里的比较圆?”
“那不是因为今天是十五吗?”
“你懂我的意思,别打岔!”易冬眼睛因为近视瞪着的时候挺吓人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和霖山还有舒心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你也看出我当时有多尴尬了。”
“我不是说你,而是想说我们。”易冬低着头,“我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可以跟他们相比呢?”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我的成绩让我爸妈骄傲,可是慢慢地我的成绩成了他们唯一的骄傲,也成了他们唯一在乎的东西,也成了我唯一能够在乎的东西。”
“我爸马上就要升主任了,以后就不会再教课了。”
“那不算好事儿吗?”
“你是不是想说至少比你强?”易冬把头转过来,“也许是比你好点吧!”她又把头转回去,“你知道舒心和霖山爸妈为我们的学校投资过多少钱吗?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舒心会和我一个班吧?”
“你不想和她一起吗?”
“我不是不喜欢舒心,只是不想这样被绑在一起。”易冬眯着眼看着月亮,“这样我总会觉得比她会矮一截,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埋怨她。你不是也觉得霖山离你越来越远吗?”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会想这些。”
“看吧,连你也会这样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只有我会这么觉得。”
“其实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呢?真正有区别的是官和民的区别,富人和平民的区别呀!”
“你是平民,我是贫民啊!”溪云还在耍嘴。
“跟他们比我们都是贫。”易冬轻轻指了指屋子里那群欢声笑语高谈阔论的人们。
“再不济你和霖山还是亲戚呢?”
“你知道亲人和家人的区别吗?那就是只有“我家的钱”,没有“我亲戚的钱”。”
“我有点儿想回家了,我妈妈应该回来了。”溪云突然有点儿想她的母亲。
“恩,我也正想把我妈带走,她不像我爸,喜欢围着这些人转。”
家,是一个人脆弱、痛苦或者喜悦、兴奋时最想去的地方吧!那里有你的家人,有你最柔软又最坚强的地方。溪云回了家,易冬和她妈妈把溪云送回家后也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