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不是都头脑简单,要知道真较真起来,苏家又岂是谁都可以议论的,更何况苏浅婼母亲的娘家还是毅勇侯府。
本来热闹喧哗的宴会,让苏浅婼硬生生压制得诡异非常。
“这是怎么了?方才离得远还听到大家的谈笑声,走近了,大家却鸦雀无声的。”一道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大家见到来人纷纷起身行礼,方才的不愉快也都全抛却脑后,个个笑容满面:“见过长公主,三皇子,世子殿下。”
长公主已经年过三十,但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好,肌肤比她们这些豆蔻年华的少女竟还要嫩滑许多,一身华贵的宫装,高贵不凡。
她左右两侧一个是方才苏浅婼得罪过的傅晟,另一个,绕是苏浅婼现在定力好,眼眸中还是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终于见面了,简玉轩!
苏浅婼袖子下的十指缓缓收紧,指尖没入手心的钻心之痛,强制压下她内心的仇恨。
前世,她苏家,她外祖父家,为了他的皇位倾尽一切,可是最后呢?毅勇侯府满门抄斩,她的父亲被削兵权流放,她大哥说是战死沙场,但背后的猫腻她还来不及去查,就被苏浅玉陷害说她与侍卫有染。最后她在李妈妈的救济下逃出皇宫,却是出了虎穴入虎口。
原来,李妈妈是得苏浅玉授意,将她引上悬崖,然后……
苏浅婼思绪猛地收回,吃痛地扶住额头。
然后怎么,她记得不大清楚,只知道她最后跳崖了。
每每回想起跳崖的情况,她就头疼得不行,感觉,这期间还有什么事她给忘了。
“苏二小姐这是不舒服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苏浅婼猛地抬起头时,眸光恨意瞬间收敛,只余下平淡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对上她的目光,简玉轩也是愣了下,本想伸手搀扶她,苏浅婼却后退一步错开他的手,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来:“多谢三皇子关心,浅婼无事。”
“那就好。”简玉轩僵在半空的手收回来,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转身走到上方的位置坐下。
因为这忽如其来的插曲,令本来都歇了心思说苏浅婼的人顿时又是一副鄙夷的表情看她,方才说得冠冕堂皇,这还没一刻钟呢,就原形毕露了。
宴席上,欢歌笑语,几位小姐纷纷上台演出,说是为长公主助兴,但是她们最后的目光都落在了简玉轩身上。
简玉轩皆回以她们一个暖心的微笑,令那些小姐们瞬间心花怒放。
在一曲高山流水结束后,苏浅玉站起来对苏浅婼说道:“二姐你不是为了这出宴会专门新学了一支蝶舞么?这样,我来为你弹奏,我们姐妹联合为长公主献上舞曲如何?”
苏浅婼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浅玉,这个倒是事实,那是她还没重生之前,而苏浅玉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也心里有数,但还是应了声好。
苏浅玉跟着微笑颔首,起身走到琴桌前,苏浅婼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三人,长公主略显欣赏,傅晟则是用憎恶的目光看她,想来是认出方才是她坏他好事。
再看简玉轩,他还是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谁对上都会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苏浅婼收回目光,再看一眼,她怕这出戏会演不下去。
很快,琴声铮铮作响,她随着琴声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三千青丝随风摆动,裙摆银丝绣的蝴蝶在阳光下仿佛随着她的舞步而活了一般流动,令在场的人,哪怕是女子都看得目不转睛。
而偏偏就是在这美妙的时候,砰的一声响,琴弦断了。
琴声骤然停止,这是舞者之禁,因为一步踏错,那就只剩下狼狈了。
只是苏浅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依旧翩然舞着,没有琴声的陪伴,全世界只剩下安静的自己,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对不起二姐!”苏浅玉见苏浅婼不为所动,干脆出声打乱,苏浅婼这时才站住脚步,青丝随意洒落在肩头。
苏浅玉忙跪下道:“长公主恕罪。”
见她指尖都磨出血痕了,长公主也不忍心责怪,连忙道:“无妨,倒是你手流血了,快起来下去包扎一下吧。”
苏浅玉怯怯起身,没有依言下去,反而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苏浅婼:“二姐,这杯茶当做是我的赔罪,你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可好?”
“四妹妹严重了,就是琴弦断了而已。不过能把琴弦弹到断,妹妹真是费劲了,辛苦了。”苏浅婼这话就耐人寻味了,那曲蝶舞是轻缓的节奏,怎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