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些题外话,咱们书归正传。
话说肃慎国这位工艺大匠也是个顶牛的人物,在他的行业内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平日里痴迷于工艺研究,很少问世事,也不与达官贵人来往。
这次要不是看到葛覃的设计图纸,惊亳万分,哪会亲自来给一家小小的医馆负责低级的修缮工作?
葛覃中午请了两个人,一位便是这位工艺大匠,一位便是那位糊涂大爷。
工艺大匠姓姬,名风,还有个肃慎名字叫做乌努春,肃慎语是遗腹子的意思。姬风从小生长在肃慎,但实际上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他父亲是中原汉人,所以随父姓姬,只不过他是遗腹子,姬风这个汉人名字也是在户籍上用的,身边的熟人大多叫她乌努春。他根本也没见过他亲爹长什么样儿,随母亲一直生活在肃慎。
乌努春打小儿对各种机括巧簧啥的玩意儿就着迷,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过人的天赋来。
后来因为他巧匠的声名远播,被肃慎老天汗招到宫里,破格封了将作大匠。官面上人们都尊称为姬大匠,背地里却都管他叫乌努春将作大匠。
葛覃一袭公子服,头发束起,只用一只非常廉价的,普通秀才常用的束发铜冠把头发一束,浑身上下丝毫配饰也没有,就连平常秀才们常常在腰间挂的普通品质的玉佩都没有一只。
但是,再朴素的衣饰也是难掩她的天生丽质,秀外慧中。
古语有道:气有诗书腹自华,多年的寒窗苦读求学生涯已经把书香浸入她的骨髓。
老秀才端着酒杯,斜着一双浑浊的醉眼,四下里欣赏了一下郁郁花草,又把眼神定格在葛覃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赞道:“公子如玉芳树下,落花羞见美少年。”
乌努春嘴一撇,讥讽他道:“酸秀才不好好说话,见天儿的拽文,你若真能,何苦一把年纪了还是个上不得台面儿的老秀才?连个举人都中了了的,还装大文豪哪?”
葛覃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自打糊涂大爷来这儿开始,两人儿见面就掐。
乌努春嫌弃老秀才酸腐,老秀才厌烦乌努春粗鄙。
葛覃知道不能劝,越劝越来神儿,干脆来个声东击西:“你们俩若是不想好好吃酒,只管吵架,我一个人把好酒好菜吃光得了。”
两个老头儿一听,顿时停止互相吹胡子瞪眼睛,开始埋头苦吃。
葛覃肯定不会像在王府里跟格博克勒甄比一起喝酒那样,任性随意。虽然跟两位已经上了年纪的爷爷辈儿的男人一起吃饭喝酒,还不至于防范心太重,但也不能太放松警惕。
这是葛覃多年来信守的原则,社会太复杂,人性太丑恶,保持必要的警惕心和防范心,对自己身为一个小美女的安全负全责,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葛覃总觉得自己骨子里很保守,根本不像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对于自己的名声和贞洁看得是相当的重。
她觉得私生活太放纵和混乱的人不是时代的先锋,纯粹是为她自己的灵魂坠落在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