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追着车子喊了两句,但并没有让杜河停下来,顿时面如死灰。
她被杜河的话给吓到了。
对方在临风也算是大有名气,尤其是那睚眦必较的性格,圈子里都知道。
本来她公司就岌岌可危,如果再被杜河一针对,不出一星期,公司必垮无疑,到时候全家真有可能要睡大街。
想到此,萧清婉眼睛一红,转身冲向陈凡,并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掌声清脆。
猩红的巴掌印瞬间浮现。
“陈凡!”
“你今天是疯了?”
“还是吃错了药?”
“为什么对杜河动手?”
萧清婉被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手还高高扬在空中,“你可知他对我有多重要?我好不容易才拉到投资,结果被你全毁了。”
脸上红线蜿蜒,竟然出了血,但陈凡浑不在意,只怔怔的看着眼前最爱的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萧清婉竟会有如此反应。
“老婆,我……”
清醒过来,陈凡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也有一丝怒火,猛然攥紧拳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怎么开口。
“住嘴。”
“谁是你老婆?”
“我可没你这样的废物老公。”
“身边朋友即便没有嫁入豪门,最起码也是有房有车有事业,而我呢?”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爷爷竟然逼着我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没钱没房没背景都没关系,但凡有点上进心,肯吃苦,努力打拼也就罢了,可这三年来,你都做了什么?”
“软弱无能不说,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混吃等死。”
“你知道外面都在怎么说我吗?”
“说我鲜花插在牛粪上,被狗日了。”
“现在公司出了问题,我不奢望你能帮忙,但求你别捣乱就好,结果呢?得罪了杜河,咱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
萧清婉咬着发白嘴唇不断诉说着,似乎要将这三年来所受的全部委屈一股脑宣泄出来,泪水也是不争气的哗啦啦流淌而出。
这是第一次。
三年来她第一次流眼泪。
实在是忍不住了。
闻言,陈凡如遭雷击,面色灰暗,讷讷无法动弹,只感觉一阵胸闷气短,内心委屈怒火刹那间都消失不见。
他有什么委屈的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发火了?
要说委屈。
最委屈的还是这个女人。
这三年来,萧清婉可谓受尽白眼,成了临风城最大的笑话,却从来没发过火,直到今天被逼入绝境才爆发出来。
“婉儿,别哭了……”
陈凡抬了抬手,温柔的想给萧清婉擦干眼泪,但被后者用力一把推开。
“别碰我。”
萧清婉厌恶的一挥手,颤巍巍指向大门,“求求你,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会,最好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婉儿,今天是我们……”
“滚啊!”
萧清婉将手机往地上狠力一摔。
“啪嗒!”
手机屏幕粉碎,一片碎玻璃反弹划过陈凡脸颊,丝丝鲜血滴落,触目惊心。
“婉儿!”
“对不起。”
“这三年是我不好……”
“但……我会改变的……”
“我肯定会让你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我,我会让你拥有一切……乃至……”
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机,还有萧清婉眼角那晶莹泪珠,陈凡内心痛到极点,紧了紧拳头,转身步履坚定的朝外面走去。
仿佛要印证他的决心,在他走入黑夜的刹那,忽有厉雷乍响,电闪如蛇,磅礴大雨铺天盖地般倾盆而落,淹没了陈凡身影。
“改变?”
“呵呵!”
“你真的会改变么?”
看着陈凡离去的孤单背影,萧清婉满怀悲怆的冷笑两声,转身走进屋里。
当初被逼嫁给陈凡的时候,她的确还怀揣一丝希望,毕竟这婚姻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一力促成,后者肯定不会害自己。
陈凡或许并不是普通人。
或许有过人才能,或许……
可几年相处下来。
希望逐渐成了失望,乃至绝望。
人如其名。
陈凡。
真的是平平凡凡。
每天不是柴米油盐姜醋茶,就是洗衣拖地搞卫生,亦或者在外闲逛,没得一点出彩之处,由不得萧清婉不失望透顶。
但当她失落走进客厅,看见餐桌上那些东西时,其内心突然又有一阵触动,有一股暖流滋生,泪水也情不自禁的再次滑落。
红酒。
玫瑰。
还有蜡烛。
浪漫的小资情调。
醉香牛肉,枸杞山药甲鱼汤,土锅鸡,排骨冬瓜鲟龙鱼……
色香味俱全。
都是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