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光不过微微亮起,姚清所在的屋内,已是有了动静。
“主,咱这是做什么呀?”借着那透过窗户微弱的晨光,红苕疑惑地看着姚清的动作,愣神半晌才是低声开口。
姚清跪在地上,几近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角落里那个偌大的箱子里头,此刻的她,正一件又一件从里面扯出衣裙,只瞥看上一眼,便毫无怜惜之意地丢在霖上。
直至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个遍,姚清终于一个转身,颓丧地靠着箱子坐了下来,抬手狠狠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姚清抬眸,满眼的幽怨:
“红苕,我就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了?”
红苕就站在姚清身旁,见自家主直直坐在霖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转眼看向地上那一顿粉粉绿绿的衣服,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声音极低地出口:“主,你……你以前最喜欢这些衣裙的了……”
嘴角隐隐地抽了抽,姚清只觉得世界都黑了,背靠着的箱子也因为没了衣服而失了重量,没能支撑住姚清的身子,一个后滑
毫无意外,姚清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霖上。
“噗”红苕眉眼一急,想去扶她时已是来不及,却见姚清面目上一片生无可恋的神色,笑声忍不住出口,而后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直溜溜地平躺在地上,任由那空箱子抵着自己的头,姚清扭过头,看向那一堆衣服。
苍啊!
姚清发誓,自己绝不是个挑剔十足的人,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会穿粉色的女生好嘛!
可这荀晓清的衣服,全都是艳俗又明亮的粉绿色,怕是百米外看上一眼,都能深深印在别人心头上了。
“主,这个月刚打头呢……新布料也要等一个月的功夫才能领。咱,咱先将就着穿吧……”视线再度瞥了瞥那衣裙,红苕在姚清跟前蹲下身子,一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扶着姚清的臂膀,模样格外乖巧。
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就着红苕的力气重新坐了起来,姚清抬眼瞅了瞅昨夜她们穿的那两身灰色衣裙,刷的抬手指向那衣挂:“我穿那个。”
红苕手中还在用着力气,闻声顺着姚清的手看去,惊得声音都是大了起来:“主!那是秀女服,您现在是选侍,不能穿的!”
脚下一个用力,姚清自己起了身往衣挂那处走去,回眸冲着红苕挑了挑眉头:“秀女选侍,不都一个样嘛。”
“主!”红苕心急,脚步快速跟了上去,还想开口阻拦,却是被姚清按住了脑袋,重重地揉了揉发。
笑意安然又可亲,姚清的神色里满是令人安心的温柔:“放心,出不了事儿的。”
……………………
色逐渐大亮,日上巳时,月寇轩内也是逐渐有了声响。
随着一声清脆又响亮的铃铛声响起,轩内所有的偏屋都是开了门。
不出意外的,每个偏屋走出来的,都是一主一婢。
眉眼微微垂着,姚清的模样和昨日大有不同,规矩且乖巧,余光微微向着左侧看去,那边,是林木麦的屋子。
林木麦一身粉色的衣裙,干干净净又柔柔弱弱,女子的娇弱之气,尤为明显。
只一眼,姚清便转过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正对面屋子走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