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自己纤细瘦长的手掌,快速的连续不断的劈在明暗伸缩的火苗。被他劈风掌风劈开的火苗融成十几个火球漂浮着,瞬间消失。这是师妹经常磨他做的把戏,他对这个师妹心存忌惮却又不敢过于生分外露。此时,他突然想起她来,如果带着师妹此刻是不是也能有个筹码,他又是懊恼。
正如刘益道所料,沈荣此刻正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看见十几个火团几乎同时形成消失,也暗自佩服刘益道的劈风掌的厉害。好几次自己的黄金剑都即将穿透他的身躯,却又被他浑厚的劈风掌力震开,刘益道果非烂虚名之徒。不到把他逼到山穷水尽,逼到绝望,逼到崩溃之时,还真得难以擒获。他吃了一口牛肉干,冰冷粗糙的肉在他嘴里慢慢嚼烂咽下。他又在摸肋下的刀囊,每到此时他都能想起阿苑,以及她做的每一道美味佳肴。
域外高原的空分外明朗,尤其是在这高高的雪山之上的夜晚,星空更是纯洁的近乎透明,与这冰冷肃杀的蛮荒之地形成鲜明的对比。沈荣将头枕在雪洞外,任由凛冽的风夹杂冰渣子划过面颊,也不想错过这般美好的夜色。在这茫茫雪山终日与风雪为伍,晴朗的气不是太多,而每每这样弥足珍贵的晴朗气,总是能消散沈荣心中淤积的孤独。
他拿出一把金羽燕轻轻刮去脸上的冰,然后仔细擦拭干净放入怀里,仿佛正与师哥热切的交谈。这样每杀戮逃亡的日子,如果心中不能想起一些温暖的时刻,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他更担心自己的血会逐渐冷下来。血冷了心就会冷,心冷了就会变硬,心硬了就会……
沈荣从噩梦中惊醒,将逐渐微弱的火往一起拢了拢,又做噩梦了。他看了一眼几乎与地面平行的雪洞口,不时有雪片随犀利的风划过。又变了,刘益道这老子又有的受了。他经常这样默默与自己话,毕竟孤独的日子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忍耐的。他必须学会怎样消磨时间。他往洞口靠了靠,一阵钻进来的冷风使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身子不能太暖,不然可抵挡不了这样的气,他依旧这样与自己默默话。哈哈,那几块料,现在应该与雪人差不太多了他笑了一下,伸手缕缕络腮胡子。这风刮的,都听不到狼吼了。沈荣将一块牛肉干挂在火上烘烤,这样的可别冻死了。他有些担心刘益道这些人别真的冻死,不然他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当他看见远处的几个人正在蜷缩着烤火时才真的放下心,吃他烤的滋滋冒油的牛肉。
劈风断魂刘益道的双手揣在袖子里,他的掌风再厉害也害怕这呼啸凛冽的冷风。
“掌门师哥,这样的气,沈荣那子估计不会来了!”一个四十多岁魁梧的汉子对刘益道。
刘益道没有答话,脸色依旧阴沉,闷着头看火光。
那几个手下看掌门这几一直跟篝火过不去,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气。见他不回话,更不敢再问。只是时不时警觉地四下张望,生怕沈荣从一个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突然窜出。
刘益道暗自看着这些手下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模样,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手下都会一个个的死掉,最后才会是他。此刻,他们虽都活着却与死人一般无异,等死对于任何一个活人来都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