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院里面有一棵大桂树,此时正是花季,淡黄色的小花朵像是星星一样将整个桂树都装点上了,香气笼罩了整个院子,而燕离止便坐在了那桂树的下面,一身白衣,颇有一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态。
“赵姑娘?”
楚岁岁回过神来便瞧见燕离止直直的瞧着她的方向。
楚岁岁朝前走了几步,在距燕离止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我收到了回信,她说需得见了你才好做判断,她那边有些事情牵住了脚步,不知你可愿过去一趟。”
燕离止听了这话站起了身来朝着楚岁岁走了两步。
“当然愿意,不过我要怎样才寻得到姑娘的友人?”
楚岁岁微微的朝后退了些,还是保持了与燕离止的三步之距。
“这个你不用担忧,届时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那便多谢姑娘了!”燕离止朝着楚岁岁微微笑了笑。
楚岁岁皱了皱眉看着离止挂在嘴边的笑,明明与往常是一样的,可她就是觉得这笑里面多了些其他的东西,没了那醉人的滋味。
“我与家人说好了明一早就走,你若需要什么就吩咐婢女帮你准备一下,今日早些休息。”
往常楚岁岁总是想和燕离止多说几句话,一是她难得有朋友,二则是因为觉得燕离止较旁人比起来更加需要有人陪他。
可是她突然发现燕离止其实并不需要旁人陪他,他和自己的皇兄在骨子里是属于一类人,归咎一下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好!”
楚岁岁得了应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燕离止缓缓地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猛地收了脸上的笑意。
“去通知煦南,明早在城外等我。”
“主子当真要去?万一有什么危险该如何。”
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燕离止没再接话,只是在想刚刚为何楚岁岁站的离自己那么远,是自己那里做的不妥了吗?
楚岁岁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恰巧沈清妙也拎了个包袱摇摇晃晃的进了门。
“你皇兄同意了?”
沈清妙看着楚岁岁已经回到了院子,便出声问道。
“当然!”
楚岁岁朝着沈清妙眨了眨眼睛。
“你皇兄知道你是要带着离止去求医吗?”
“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傻的。”
楚岁岁翻了个白眼。
“那你怎么说服你皇兄同意的。”
沈清妙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西南部最近有疫灾,我代表皇室去赈灾。”
楚岁岁沉声说道。
“你疯了!”
沈清妙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些。
“清妙,这是我的机会。”
楚岁岁定定的看着沈清妙:“我与吴芳宛,吴家隔着血仇,可我明知道仇人在那里,我却动不得她分毫,还时时被威胁着性命,清妙,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培养势力,我只能兵行险招,西南部富庶,若我这次能得那里的百姓拥护,再回京城她吴芳宛便别想随随便便的拿捏我了。”
“你这是在用命博,这次你若死了没人给你第三次机会。”
沈清妙不赞同的看着楚岁岁,在她看来没什么比性命重要。可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沈清妙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楚岁岁有些奇怪为什么沈清妙会这样说,可随后便想到了她有时那些异于常人的做法,每个人都有秘密,对于沈清妙的秘密楚岁岁不会选择去探究,她相信沈清妙不会害自己。
楚岁岁没问沈清妙也没有解释。
“我会小心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皇兄。”
“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需要我照顾。”
沈清妙又恢复了她那副什么事都不挂在心上的样子。
“皇兄得罪你了?”
楚岁岁看着沈清妙奇怪的问道。
“没!”
沈清妙烦躁的挥了挥手。
净安国的使馆里,燕怀琮猛地将手里的茶杯掷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最近皇上在查郭尚书贪污一事,不知怎么的就查到了茶楼上,怕是过不了多久帝都召殿下回去的文书就要到了。”
门客沉声说道。
“废物!”
“殿下,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那老头子现在还有心情查贪污恐怕还不知道老七死了吧!不着急,和淮安谈妥联姻的事情再回去不迟。”
虽然燕怀琮很生气可是并不慌乱。
“可那二公主据说还没有醒来!”
“那就先找一个可以谈的!”
说到这里燕怀琮更加憋闷了,他有意无意的曾与楚承奕提到了想要娶楚栖暮,可是次次都被楚承奕挡了回来。
“殿下的意思是?”
“吴家已经明里暗里联系了我很多次了,我准备先定下来,后面再见机行事。”
说完燕怀琮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历,燕怀琮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谁,这个关头只要是淮安的公主就好,有些事情是可以随机应变的一个女人而已,自己若想换了多的是法子。
因为要避开这京都里有心人的耳目,所以第二天一早楚岁岁和燕离止便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府里直接出去了,楚承奕压根不知道自己家的鲜花带着那被自己防得紧紧的采花贼一起走了。
“公主,你见若兰了吗?”
兮荷端着茶具看向走在前面的“楚栖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