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好心提醒小姐?不让小姐嫁?
铜铃气汹汹的暗暗拤腰,她难道自己想嫁?她也欺人太甚了,跑到这等破庙,受这等惊吓,还要受这等委屈?
她有些气不过,想她小姐也是西远将军的女儿,老爷的身份在那儿放着,凭什么不让我们小姐嫁?
正想着开口教训这个眼前眼高于顶的小姐,兀地被自家小姐先问出口。
“为什么?”小姐问。
只见那官家小姐竟然不理他们,抬脚便下了台阶,没再和她说话。
铜铃气不过,朝她啄了下嘴,做着鬼脸:“呸,神气什么?不能嫁你嫁啊?”
易清侧过头,冷眼瞪她。
黑夜中,铜铃触到这一道光,身上像是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沁凉彻底。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姐,好像碰到她的底线,从眼底射出的光,她吓得抿了抿嘴,乖巧的站在她身侧,不敢再说话。
易清收回视线,看着瑜姐姐的背影,沉默不言。
她心里清楚,即使她不说,她也知道原因。
想当初,凌仲之在宫里欺负她时,瑜姐姐就曾经和她说过,像凌仲之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是不能嫁的,要嫁就要嫁给二皇子那样的知道疼媳妇的男人。
说来,想起凌仲之那个幼稚的混蛋,的确令她生气。
那时的他身为内卫将领,按理说她在内宫,他们两个不会轻易碰到,但不是,她和凌仲之隔三差五的便能在皇宫内碰见,碰到后那家伙不是奚落她,就是欺负她,还时常吓唬她,要不是有瑜姐姐处处为她撑腰,还不知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像他这种人,她是根本不会喜欢的,当时她就觉得瑜姐姐想多了,如今依然想的多。
只是世间能有几对夫妻是按着自己意愿在一起?
易清她身为西远将军的女儿,已是身不由己,恩旨已下,天下皆知,除非凌仲之以死明志跑到皇上面前大闹,说自己不愿意娶她,否则她定会因家族的荣耀,进入凌家大门。
“小姐,是她自己想嫁给英国公,才故意这么说?”初衣附在她耳边问道。
易清摇头,断然道:“错了,她才不是!”她心里早就有人了,凌仲之那种人,她才不会看上。
铜铃和初衣闻言,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傻小姐,怎么刚认识的人话也信!
“小姐,她的话,你可不要信,也别放在心上,你的婚事是皇上做主,不能胡思乱想!”初衣在旁提醒着。
易清莞尔一笑。
她大步跟在白瑜和的身后,此刻心里竟然有些安心,听着她刚说的话,总觉得自己还是当初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女孩。
雪越下愈大。
马车顶上有半指厚的雪,马车的四面透着风,吹得里面人裹紧衣物。
和冻得搓手搓脚的人不同,易清累的已是满头大汗。
她在白瑜和面前不敢用之前扎针的方式,怕她看出端倪,只能换着一种生疏的方式施针,今晚给两人动过针,她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