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何事呢?”皇帝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伯宣闻言,忽的从座位上起来,伏地道:“儿臣尝有一事隐瞒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什么事?”皇帝微微坐直了身子,问道。
“其实当日弟出宫,乃有儿臣的缘故。”伯宣低头道。
“哦?”皇帝往前倾了倾身子。
“儿臣尝读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其上有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儿臣读之,颇觉有理。适逢弟与我倾诉,言书上之言虽能读懂,却每每不能彻悟,故而心中烦闷,不能自解。儿臣闻之,便将董学士之言述与弟,弟闻之,亦颇觉有理,故而便与儿臣说了想出宫些日子的打算。儿臣一时颇为震惊,想着兹事体大,不当独断,便只是提议弟在京城走走再作打算,于是弟次日便去了韭花巷,后来”
伯宣暗暗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道:“后来的事儿,父皇就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听皇帝哈哈大笑道:“我说老那日怎么突然机灵了不少,原来是你这皇兄在后头提点着呢。”
伯宣含笑垂眸道:“还望父皇恕儿臣隐瞒之罪。”
皇帝摆手笑道:“你关怀幼弟,思虑周全,朕如何会怪你呢?快起来坐着罢。”
“谢父皇。”伯宣答应着,便站了起来,复又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皇帝笑着看他坐下,道:“你今日来我这里,应该不只是为的这事吧?”
伯宣将将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此刻听见皇帝问话,赶忙放下茶盏答道:“父皇明察。儿臣确还有一事要禀告父皇。”
皇帝看着他,道:“你只管说便是,我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伯宣清了清嗓子,便将锦州之事娓娓道来,自然,其中的一些情节伯宣并未提起或者只是草草带过,只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如何帮助弟的查案又如何派了荣明前去支援说得仔仔细细尽管这一些,皆不过是莫须有之事。
皇帝听着伯宣的叙述,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不好,冷哼道:“凭他一个小小的巡抚,还想兴风作浪不成?”
伯宣赶忙道:“父皇息怒,儿臣”
听见伯宣说话,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不必说了,这案子朕知道了。你做得好,做得很好,朕自是要嘉奖的。连同阿贤,朕也要嘉奖。至于那董成和这案子背后的人”皇帝眼中露出阴鹜的凶光,“朕定要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