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路,直到玄月高挂,星辰密布,唐安众人才停下来歇息。这是唐安第一次骑马,但好在没闹什么笑话,众人都显得有些疲惫,索性就盘坐在地上休息。
由于唐安与宁远在众人中官职最低,所以也得担起端茶倒水的活儿,两人从包裹里取出干粮分给众人后便也坐下开始休息。夜很静,只听得见几米外马匹浓重的喘息声。之后千户杨业没有在下令赶路,倒不是在乎人,而是担心马受不了,此去徐州至少得十天左右,中途又不能在驿站换马,只能靠这一匹马跑到徐州,自然得爱惜一点。
直到天色微亮众人才起身上马再度赶路,一路风尘坎坷,直到第十一天才赶到徐州。不似京城那般气势恢宏,这里高大建筑并不多见,倒是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充满了江南风味。
众人寻得一处客栈住下稍作歇息,待到傍晚夜禁后才夺窗而出直奔徐州卫杨洪的府上。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唐安此刻没有紧张害怕,或许是因为集体作案倒是增了不少胆。
这杨洪虽是徐州卫指挥使,正三品官员,但所住的府邸却不怎么排场,在唐安看来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丝毫不及之前被抄家的三品户部侍郎李文忠的家里。
千户杨业一声令下众人便抽刀飞跃而入,十一柄银刀在夜里散发着瘆人的寒芒,周围甚至听不到一丝多余的动静,众人面色阴沉,脚步如一,身上杀气四溢,仿佛要将这院内的所有生物厮杀殆尽。
院内并不大,只有前后两处院落,十余间房屋。杨业手握绣春刀站立在庭院中央细声道“王通,李岩与我在此守候,以防叛贼逃出。其余每人一间屋子,不留活口。”
四五吸之后便听到一声惨叫,唐安感叹“这已死之人要是在睡梦中死去也就罢了,可醒来后再被一刀杀死却是白受了些疼痛与恐惧”。
唐安推门而入,一片月光跟着照进了屋内,只见牙床帐内睡有一个孩童与妇人,唐安不作多想上前两步,长刀轻撩,划过了妇人的咽喉,只是这妇人并未一下死绝,而是极力瞠目从嘴里发出阵阵的呜咽声,几吸之后妇人看了看旁边的孩童,才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本想将这孩子也一并解决,可此时唐安手中的刀似有千万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唐安几番挣扎过后却是还是无法对着孩童挥刀而下。正在唐安迟疑时,屋内又冲进一人,来人正是宁远。宁远原本是进了隔壁房间,可进去后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便出来进到了唐安所在的屋子。宁远见唐安立于床前便出生问道“都解决完了?”
唐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可宁远却是猜到一二,于是上前道“你要记住我们的身份与使命,锦衣卫就是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若是那天这把刀杀不了人了,那这把刀也就该消失了。今天的事我就当做没有看到,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朝着那熟睡的孩童一刀刺去,瞬间结束了那条生命”。
看到宁远杀死那个孩子后唐安心中一震,瞬间反应过来,暗叹自己刚才太过愚蠢了,宁远说的对,锦衣卫本就是一把杀人的刀,自己刚才的行为若是被旁人看去定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唐安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还好进来的是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