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饱喝足后,已经是晚上了,等到张梁付钱时,原本侃大山的男人顿时就蔫了,说自己没钱。
店老板一听这是要吃霸王餐呐,刚要从厨房拿出菜刀和擀面杖,林疏桐颇为无奈的付好了钱。
张梁厚着脸皮嘿嘿直笑,一直夸奖林疏桐识大体,是个懂事的姑娘。
不知为何,这荒无人烟的破地方,一到晚上,就散发出阴森的气息,让人浑身不舒服。
越野车缓缓驶出羊肠小道,正打算开上大道,忽然,一道亮光从远方直射而来,晃得我睁不开眼。
“这谁啊,急急忙忙去送死吗?还开远光灯。”我有些气愤,低声骂了一句。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赚生活费,到了晚上,我就会去一些快递公司找活干,算是兼职,只有晚班,一个晚上能挣上个几十块钱。
当初快递公司的那条道,路过的基本上都是大挂车,一路开着远光灯,根本不知道车的具体距离,有一次就因为远光灯的缘故,我差点被一辆满载货物的大挂车碾死。
一些在运输行业做过的人肯定知道,大挂车撞到人,为了减少损失,一般都是直接压过去,连停都不会停,就算停,也会将人碾死后再停。
这里头有些道道,很少有人知道。
满载货物的大挂车,在全速前进的时候,基本上不可能立刻就停车,如果直接将刹车抱死,很容易发生侧翻,这时候如果有车辆经过,被数十吨的货物碾压后,造成的损失会更大,且死的人会更多,就连驾驶大挂车的司机,也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其二,跑大车的,基本上都买全了保险,出了车祸不怕赔,毕竟有保险公司在那。一个人出车祸死亡,索要赔偿的话,多则一百来万,少则六七十万,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额度。
可若是被挂车碾压的人没死,最终落得个残废,那开大车的司机这辈子可算是废了,基本上等同于多了个要命的爹,需要赔偿的钱,也绝对是无底洞。
记得当初看了个新闻,是美国的,一个企业员工出了车祸,算工伤,最终法院判定企业需要给此人了一千多万美金,用来支付下半辈子的所需各种费用。
有次上班的时候,满载货物的大挂车,开着远光灯,轰轰隆隆的就行驶过来,那时候我正过马路呢,刹那间,整个人都被远光灯的强烈光束照的七荤八素,顿时懵在了原地。
下一秒,大挂车就呼啸而过,擦着我的鼻子疾驰而去,离死神只有不到咫尺的距离。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绝望,那种生命受到威胁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所以我一直对晚上开远光灯的车辆,有着深深的反感。
当然,有些人肯定觉得我很矫情,但事情没砸到别人头上,别人是不会理解我的。
开着远光灯的小车,引擎呼啸,气势磅礴的疾驰而过,还没走出多远,就猛然撞到了马路旁边的电线杆上。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小跑车四分五裂,电线杆也因剧烈撞击,猛然折断,砰然坠地。
刺耳的刹车声和沉闷的撞击声让微醺的我顿时清醒过来,“我草他妈,真特么乌鸦嘴。”
话落,我赶紧吐了口唾沫,免得晦气,同时无辜的望了眼林疏桐和张梁,“这可不是因为我那句话他才死的啊,你们可别怪我,有些人该死的时候,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
张梁刚想调笑几句,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开跑车的人怕是要凶多吉少,便咳嗽了一声,推开车门,“走,去看看!”
“去凑这热闹干嘛?这种事找交警就好了,车祸每天都发生,总不能每一个都要上去管一管。”林疏桐嘟囔了一句,见张梁没理她,只得叹了口气,将车停在了路边,“走吧白羽,既然张队都去了,我们属下也总不能偷懒。”
“嗯。”我点了点头,紧跟上去。
张梁眉头紧锁,明明是一个普通车祸,我总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妙。
“一般来说,横死之人怨气极深,处理不好,就会变成一方恶灵,为祸世间,我们既然碰上了,那就不太好直接离开,而且,刚才那跑车经过我们时,我看到了脏东西,这个车祸,不太像一场意外。”
“脏东西?”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几颤,“张哥,这世界上就算有鬼魂,但数量一定是极少的,怎么我这些天竟是遇到这些个邪乎的东西,真晦气。”
“孕妇效应你不懂啊?”张梁无奈的点了根烟,“你老婆没怀孕时,你压根就看不见外面有几个孕妇,可一旦你老婆怀孕了,你就会发现周围孕妇真的很多。啊,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这小子肯定还是个小处男。”
“我!”我好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冷哼一声,“我这样的帅小伙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姑娘送上门呢。”
本来是打趣的一句话,却招来张梁复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说:“那就祝你好运吧,别到时候好姑娘没碰上,纠缠你的都是些不是人的货色。”
“啥叫不是人?张梁,别以为你是领导,就可以这么骂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威胁着,“你未来老婆才不是人呢!”
张梁不再理我,大步上前,不忘回头补充一句,“我说的不是人,只是字面意义上的,不是人。”吧xs8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