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代天师成道仙逝,到目前为止,这个位置,仍然无人传承,天师走前并未留下任何指示,只是说天师之位已定,此人仍在凡间历练,机缘达到之时,自会接掌天师府,我不知你是不是天师继承人,但透露出的一丝苗头,终归很像了。”
“我张某人何德何能,竟是亲自推动了天师继承这件大事,小子,我希望你没让我看走眼。否则的话,老朽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人干枯沙哑的声音入耳,我的意识却越来越迷糊。
为了保险起见,在我闭眼之前,一直将环形玉佩握在手中,如果真有危险,希望玉佩能替我挡下这一遭。
张得道眯着眼,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那环形玉佩的光亮,他自然看的真切,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天师印和玉佩本就一对,天师印尚且由龙虎山天师府看管,既然这玉佩在你手上,那应该错不了。”
张得道喃喃自语,兀自走上前去,将所有的门,全都四敞大开,仿佛要迎接什么东西。
今晚的月被层层交叠的云遮盖,朦朦胧胧的月光显得十分柔弱。
张得道拿起一个小马扎,目光投向院门。
只听嘎吱一声。
虚掩着的院门被推开,一个黑咕隆咚的动物,悄然走到了平房前面,张开嘴,嘶鸣了几声。
张得道望着那全身黑毛,唯有一双眼睛散发出猩红的光晕的怪物,就可以断定,来的不是别的,正是血猴子。
严格意义上讲,是血吼血脉的延续。
血猴子的嘶鸣声吓得我心惊胆颤,原本迷迷糊糊的意识,也变得格外清醒。
我想起身,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整个身子仿佛不听我使唤一般,一动未动。
柔软的触感传遍全身,仿佛有人趴在了我的身上,用双手抚摸我的每一寸肌肤。
可这触感冰冷无比,我的五脏六腑好似感受到了无边恐惧,开始震颤起来,使我全身剧痛无比。
一阵阵阴风吹在脑门,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紧接着,像是有一根舌头,正尽情舔舐我的耳根和脖颈,惹得我骚痒难耐,难受得要死。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才是名副其实的鬼压床。
我凭感觉断定,这是只女鬼,在她触摸肌肤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阴森的鬼魅话语。
我压根就不知道,与血猴子签订契约,竟然会有邪祟上门,趁着无人打扰的间隔,要害走我的命。
即便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眼皮撑开,整个人虽然是清醒的,可身体,仿佛死了一样。
尖锐指甲用力穿刺肌肤的痛感,从我的心口窝处传来,先前调查局的张梁,给我的那张黑山图中就有相关方面记载,说是一些哭魂野鬼,在吃人之前,习惯先将人的心脏活活剖开,再开膛破肚,让人在无边恐惧和痛苦中残忍死去,以表达对人类的愤恨。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老者的呢喃,血猴子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我听到两个脚步声,缓缓走到我身旁,紧接着,一双冰凉刺骨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上。
通过那粗糙的质感,我就可以断定,放在我脖子上的那双手,不是张得道老人的,而是血猴子的。
而且,看这意思,老人并没有要阻挠的想法。
张得道老人的呢喃声越发沉重,一串串咒语将其他声音掩盖。
我睁不开眼,只得脑补出一副邪教祭祀时的阴森画面。
无论我如何去听,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暗中猜测,是与血猴子签订契约的法咒。
突然,一声瘆人的女人尖叫几乎刺破我的耳膜,从我的耳边响起。
接下来,一连串的猴子嘶鸣声,以及咀嚼吞咽声,将那女鬼的哀怨渐渐掩盖。
女鬼的惨叫持续了许久,好像还反抗了一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直到最后,只留下一声呜咽和恐惧过后的忏悔。
我身上的那股沉重的压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在张得道老人咒语的影响下,迷迷糊糊的感觉逐渐侵袭入脑,一股无力感侵袭了我的全身。
在昏睡之前,一个念头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就是那血猴子将压在我身上企图害我性命的女鬼,直接硬生生的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