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全家被杀,钱朵朵突然有些想哭,苦笑道:“天下可怜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帮助别人,要帮助我?”
君无尘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帮助别人?就你们跟着进来的那祖孙两,以采药为生,要不是我好心,他们早就饿死了。”
闻言,钱朵朵蓦地又笑了,道:“这么说的话,你确实是个好心人。”
……
用奶娘留下的东西换取钱朵朵治脸的机会,兆儿免不了嘀嘀咕咕的,说君无尘有辱神医之名。
大夫应悬壶济世,品性高洁,治个脸,他非为难他们。
一会儿要他们用什么玉来换,一会儿又要了奶娘的书。
那是奶娘的遗物,对小姐又何其重要?
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云云,嘀嘀咕咕的念了半日。
钱朵朵一边调香一边听她念叨,都快听不下去了。
“兆儿,不是说了神医是帮助了我们吗?你怎么还那么多话?他的药田你帮他打理了吗?”
“呸,那是用奶娘的书换的,算哪门子帮忙?我才不帮他打理。”
“可是我的脸,需要那些药来治啊,万一因为疏于打理,重要的药死了怎么办?”
兆儿蓦地一怔,丢下抹布就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钱朵朵无奈的笑了,拿起她丢下的抹布,继续将她没擦完的地方好好擦干净。
君无尘在准备钱朵朵治脸需要的东西,用药复杂,制作工序繁琐,一个月后才将东西准备妥当。
这一个月中,兆儿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帮他打理药田,他们的伙食同样是素菜居多,兆儿却将饭菜做得又十分可口,他可算知道有人伺候是什么感觉了。
放言,回头要收几个药童帮他洗衣做饭,打理菜园子。
至于他的亲传弟子,再晚几年才收。
“从今日起,我便要为你治脸上的胎毒了,在此之前,我需得告诉你,焱莲香引之毒已经在你的脸上堆积了二十年,要彻底去根,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治病嘛,哪有轻松的?
钱朵朵轻轻点头,“来吧,我不怕。”
君无尘噗嗤一笑,“那你的冷香砂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若是疼得受不了,就多抹点。”
“好,你动手吧。”钱朵朵瞄了一眼桌上的器具,刀子,长针,大大小小一堆。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视死如归,就像被人押去战场。
兆儿在旁边看着都说不出话来。
这堆东西,都是要用在小姐的脸上吗?
她看着小姐平躺在床榻上,君无尘用那长长的针,一根一根的刺入小姐的皮肢里。
她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像睡过去一般。
而后,又见他拿起了刀子。
兆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想干什么
治个脸,又是长针又是刀子的?
“你要看不下去,就出去,不要打扰到我。”君无尘淡淡的说。
兆儿嘟着嘴道:“我不出去,我得看着你,免得你害了我家小姐。”
“你这丫鬟倒是忠心。”
兆儿自豪的说:“这是当然,我是钱家的家生子,我爹娘,爷爷奶奶,祖祖辈辈都在钱家。”
兆儿的祖爷爷逃荒时被钱朵朵的祖爷爷所救,给他吃穿,给他娶了妻,孕育子女。
所以他一直教导自己的后人要知恩图报,要不是钱家人,他早在逃荒路上饿死,哪里还会有后人?
兆儿打小聪明,手脚利索,什么都会做,所以才放在小姐身边。
为此,兆儿父母一直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刀子划开钱朵朵脸上的皮肤,浅浅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