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数了数老鸨子带过来的清倌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明日黄花的老鸨子扭动风韵犹存的老蛮腰,走到落座的宋轶身后,娇声声地说:“大爷,这十位啊,就是我们花满阁最出彩的姑娘,来,我给大爷介绍介绍。”
老鸨子又扭到清倌人面前,从头到尾一一指名:“她呀叫珍珍,她呀叫爱爱,她呀叫莲莲……”
宋轶心里嘀咕:“咦?这些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嘀咕的时候,老鸨子就已经将十个人介绍完毕,末了,她还加一句:“来,女儿们,给大爷叫声好!”
十位清倌人黄鹂般的声音齐齐娇喊:“大爷!”
宋轶三人浑身一个哆嗦,黄文定急忙在宋轶耳边低声询问:“老师,十个啊,你真吃得消吗?”
雷付凑上来,大义凌然地说:“宋先生,有些事不能硬抗,实在不行,我帮你分担两个?三个四个我也呲溜失礼失礼,嘴巴大漏水了,总之我的意思是,三个四个我也没问题的。”
宋轶没理会两人,从怀里掏出条丝巾,斯斯文文地擦干自己的口水之后,才起身走到十人身旁,将十人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之后,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
十人齐齐欠身:“谢大爷夸将!”
宋轶一阵眩晕,急忙仰起头,还特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止住快抑制不住出来的鼻血,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
老鸨子早就凑在了宋轶的身边,问:“大爷,怎么样?可以吧?”
宋轶点点头:“可以,可以。不过,这些姑娘们都会才艺吧?吹拉弹唱?”
“哎呦!瞧您这说的!”老鸨子将巾帕在宋轶脸上一扫,“咱花满阁的姑娘啊,别说吹拉弹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哪个不精通的?”
“精通就好,精通就好。”
宋轶十分满意,退了几步,又将十人打量一番,才又向老鸨子开口:“老……”
“哎呦,大爷,奴家可不老。”老鸨子轻轻推着宋轶,说,“奴家姓方,大爷就喊我方妈妈吧。”
“方、方妈妈……”宋轶微微尴尬,但很快适应过来,“方妈妈,这十位姑娘我都要了,不过,你看能不能帮忙再找两位?容貌气质不能比这十位差。”
话音落下,黄文定急忙起身,对宋轶说:“老师,学生……学生其实,不用也没关系……”
雷付更直接:“宋先生,我不挑,次点好点都一样!”
宋轶回头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你们呐,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不、不是给我们挑的啊?”雷付有些泄气。
“废话!”宋轶回敬一句,同时却又礼貌地问方妈妈,“方妈妈,怎么样?有吗?”
方妈妈明显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照理来说,大爷的要求,我们花满阁其实能满足,但除了我这十个女儿,其他的姑娘虽然也有才有貌,但整体上就差了一些,不知道大爷能不能瞧上眼?”
宋轶正想着先看看人再说,却听那位叫珍珍的清倌人说道:“妈妈,不是还有声声姐姐和嫦嫦妹妹吗?”
“声声和嫦嫦?”雷付听见时候,声音都变了。
宋轶不解,就听见雷付旁边的黄文定红着脸解释:“老师,声声和嫦嫦俱是花满阁的花魁,别说是在我们天长,即便是在府和军,也是极为有名。”
“原来如此啊!”宋轶坏坏地看着黄文定,黄文定垂下头,样子十分不自然。
宋轶笑了几声,问方妈妈:“方妈妈,既然你还有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藏着掖着?不妨请出来?”
方妈妈为难地说:“大爷有所不知啊,我这两个女儿虽然才貌双绝,但轻易不肯露脸,并非奴家去喊一声,她们就能过来招呼的。”
“有个性。”宋轶饶有兴致地问,“那要用什么方法,她们才肯出来?钱,还是权?”
“都不是。”爱爱说,“声声和嫦嫦皆是清高之人,凡夫俗子一概不见,要见呐,一定是风流多情的才子。”
宋轶听明白了,当即大笑起来,对方妈妈说:“方妈妈,可否借我文房四宝一用?”
方妈妈应一声,出了客房,招呼一声门口的龟奴,不多时,就有人拿来一套文房四宝放在桌上。
黄文定是学生,知道老师要做文章,当然主动起身研墨,待墨研好,却听宋轶问:“阿黄,你的书法还行吧?”
“学生不才,对颜帖略知一二。”黄文定回答。
“那行。”宋轶将笔递给黄文定,“我念,你帮我写。”
黄文定点头,蘸了墨,静候宋轶。
宋轶仍然是假装一番思忖,良久,觉得时机合适,便开口背诵:“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宋轶念完,黄文定却只写了第一句,再没有落下一笔,反而是傻傻地愣着,同样痴痴呆望的,还有那十位被宋轶选中的姑娘。
“阿黄,怎么不写了?”宋轶笑着问。
黄文定回过神,还没解释,就听见一阵惊叫,那十位姑娘再也抑制不住,朝着宋轶冲来,推开黄文定和雷付,将宋轶团团围在中间。
“大爷,您这首是什么词?”
“大爷,您这首词是写我们姐妹的吗?”
“大爷,您单独替奴家写一首词,奴家唱给您听。”
“大爷……”好看haka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