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震是从深山出来的老骨董,动静封闭,而白色人形也历来没有跟他谈过神与魔的问题。虽然偶尔可以听到白色人形吐出的名词,可这些东西对柳震来是不需要的。既然是不需要的,那他就没有需要去打听。包含神与魔的不同。
魔明聊点头。
比起柳震来,魔更加打听白色人形。
柳震是特别的。
特别到……他仅仅是个意外。
是个白色人形随意下的一步闲棋。
没有目的、仅仅是血汗来潮般,请求魔新生的人。
柳震是被神所怜悯的人,正因为是被怜悯的,于是神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仅仅是将他新生,赐与他时机……仅此而已。
既没有赐与道具、也没有赐与能力,乃至连建言都没有给。
是靠着自己。
依靠着自己。
磨炼了四百年。
忍耐了四百年。
殒命了两万次。
最终,成就了仙人。
柳震是一个意外,也是神魔间的话题人物。他完全就没有想过自己究竟完成了何等巨大的事情。他的业绩已经传遍了神魔群体,全部的神魔都对他抱有敬意。这此中乃至包含魔自己。大约,正因为魔的父亲是残忍不仁的殒命全知,于是他能力够体味到有无资源方向的利害势。
某种水平上,魔自己,也是一位靠着父辈的羽翼能力够发展到现在的。
可柳震不同。
他是靠自己。
没有神的帮助,没有奇迹的眷顾,没有理论知识,没有平安的环境……他什么都没樱他有的仅仅是自己。靠着殒命与修行,完成了这个伟业。无人能及的伟业。
于是魔才对心灵上已经定型他产生了乐趣。
于是……魔才会如茨看重他。
“神与魔的不同并非很大,倒不如,由神出错成魔,由魔顿悟成神,这件事是时有发生的。我本来便是神,可现在却是魔。于是我深有体味。”
“魔本来是神啊?”柳震齰舌。
魔点零头,坏心眼的笑了:
“辨别神与魔很容易哦……神是遵循次序动作的,而魔,是遵循心情来动作的。
神哪怕心不甘,也不会违反生理的道德底线。
而魔……却因心情的利害,来决意是否去毁灭世界。”
他顿了一下,继续:
“我曾经是神,遵循着次序的守则。而现在我是魔,为了我的目的而动作……包含练习你。
我不会痛恨成为出错成魔这件事。哪怕我亏负了对我期待甚重的朋侪与叔父。因为现在我对心中目的的追求高出于对次序的守护。
如果可以完成我的目的,哪怕是毁掉一、两个世界我也会毫不迟疑吧……我便是这种人哦,柳震。于是不要谢谢我,倒不如来恨我吧。我是在行使你,这点无须置疑。”
魔轻声。他的声音自始至终的脆弱无助,像是孤零零鸣叫的杜鹃。可他的意志却撼动了柳震。
柳震在深山当中修行了四百年,谁也不会他意志不刚强。可现在他却被容易的撼动了。因为魔所诉的话,也因为魔诉的话当中所储藏的意志。
魔是魔,名实相符的魔。为了自己的心情而动作的魔。他以前是神,是次序的守护者。而现今,他出错成魔,成为了毁坏次序的主力。
“目的,必然对魔来很紧张吧。”柳震问。
“最、最、最的……紧张哦。”魔轻声。
“是吗。”柳震点零头,“就算你这么多,我或是不懂。可既然是紧张的目的,紧张到哪怕倒戈全部饶冀望也要完成的目的,那必然不会是错的吧……善也好,恶也罢,可以贯彻到最后的信心没有一个是假的。”
魔猛的看向柳震。
他历来都是那麽的从容那麽的脆弱,可这次他的眼却如此锐利……锐利到像是将刀片靠在眼膜前,轻轻一动便血溅就地。一瞬的气息令柳震颤栗。
魔悄然的看着柳震。
轻声:
“……真是漂亮话。漂亮到……恶心。”
“抱歉,看来我惹魔烦懑了。”
“不。”
魔轻声否认。
“倒不如……略微的、些微的、感应,大约沉沦上你了。”
“哈?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当然,那是开玩笑的。”
“诶诶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