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圣鸦村也有几个通过乡试的，要不就是大考没过，回村里做起了私塾先生，要不就是过了，却因为没人领路官途无望。

说来说去，除了实力外，还是需要人脉。而能娶到叶柔荑这个关系户，是他们巴不得的事，好处自然大大滴。

虽然她觉得，叶柔荑和那个亲戚的关系就像是，就像是圣鸦村的乌鸦喝了云山村的水被挖出肉要给人吃，嗯，那个吃了乌鸦肉的人可不就和云山村有联系了！

可到底沾点亲带点故，多少能用上点。

比如，虽说还有半年才国考，但这个地方偏僻，需要早早动身去都城，而肖橓就可以比其他人提前去适应。

再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动身跟着老师去夏阳城了。而那里，自会有人早已安排好，毕竟不是平白攀得亲戚。

“我知道啊，所以，她那么尊贵的人屈尊嫁过来，我就该和你们一样受宠若惊地供着她，乐呵呵地做小妾？”

肖橓闻言一皱眉：“柔荑是个温柔的女子，即使做了妻子也不会刻意为难你的。”

顾云凫不置可否，叶柔荑那性子可不符合圣鸦村对妻子的要求，可即使这样，被多少男人们哄着，长辈们供着，都希望她嫁到自己家。

所以什么妻子三从四德是本分，如果你够厉害谁也不会计较你这些。但不可否认，至少叶柔荑在肖橓和婆婆面前是比她装得乖巧。

“不是为不为难的问题，你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你有个和官场有关系的妻子，至于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肖橓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之前也没想到娘会这样安排，可是她那样的身份，总不能让她做妾吧，而你和她差距那么大，一样的地位她自然心里不平，所以――”

“差距大？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一无所有，本就配不上你，你不嫌弃我就不错了，是我自己高攀了你，就偷着乐是吧！”

是啊，在这里，她的娘家卖了她，她的婆家在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弃了她，自己曾经期待的那人从不会站她这边，自己不过一无所有。

而他将来可是要在官场飞黄腾达的，他的妻子的四舅姥爷的表舅子的大姨父又是大官，她怎么配得上！

“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种事本就不该是你该过问的。”

肖橓觉得她今天有些过分了，他都这样低声下气来找她了，还给她解释，她竟然就这个态度，村里男人哪个像他这样放下姿态来寻人，又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不懂事！

顾云凫听闻心里只觉得讽刺，是不该她过问。

圣鸦村的男人做什么都从来不必顾忌女人的感受，他们有不向女人解释的权利，有着自己的立场。

就像婆婆每次打骂她，他是不会阻拦的，只是在后来会安慰一下而已。可他这样一点点的关爱和施舍一样，又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就比如婆婆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罚她不让吃饭，他欲言又止，但看到婆婆拉长的大脸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一副我很心疼你但帮不了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有什么用，受苦的又不是他！

“阿凫，只要你跟着我，何必计较做什么呢。”肖橓继续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顾云凫忍住嘴角的抽搐，他也太自恋了吧，她凭什么不计较，他以为他们圣鸦村的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有一股魅力让女人们理所当然地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她其实最别扭的不是这桩婚姻也不是名分的问题，因为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有利无害的事，她也可以理解让她做小甚至做妾。可他不该从头到尾一点也不告诉她！

“你为什么从没和我说过呢，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顾云凫有些失望地想，“一直以为你和圣鸦村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啊。”

圣鸦村的女人也许只是男人的一个物品吧，比如你有了一个玩具，你还要再买个玩具，总不会想到要告诉原来那个玩具我要再买个吧，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

她也觉得她这样想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些，可她也不知在气什么，就觉得以往十几年里的忍耐与顺从像是积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急需找个地方发泄。

唉，她看着身边肖橓竭力压抑着不满的样子，其实对他来说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只是她觉得不满足而已。

和他又怎么说得通呢，和这儿的人说话就算你被活活气死人家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心好累啊，罢了。

“我错了。”顾云凫干巴巴地说道。

“什么？”肖橓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错了，我饿了，我想回去吃饭。”顾云凫看着肖橓，声音稍微放大了一点。

肖橓听闻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刚刚不是在……算是在吵架吧，照她刚刚那个气势，他还以为她会据理力争今晚和他没完没了呢。

他原本正憋着一肚子气等着她再说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话呢，怎么忽然就这么爽快地道歉……

看着眼前这人扑闪着大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叹口气道：“那回去吧。”

唉，不管怎么样，她认错了，给了他台阶下，肯回去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吃完饭再和她说吧。

肖橓哪里知道，顾云凫这边也在想啊，吃饱了饭再说吧，既然说不通，那就认错，吃饭。

反正她玉佩也取出来了，回去蹭顿饭，睡个觉，明儿一大早就逃走，本姑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