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过了好一会儿,族长为了缓解尴尬咳了两声。
“咳……”
在座的众人都跟着隐隐轻咳了几声。
却始终没人说话……
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就凭推倒婆婆冒犯正妻这一条就足够她喝一壶了,她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吗?生生将各种莫名其妙的大罪都往身上揽,这叫死也要死的潇洒?!
“阿凫……”肖橓在一边听得心里一纠,他觉得自己今天就没看懂过她,还是自己从来就不懂她。怎么短短一天之内,一切都变了……
顾云凫却是不理,转头对肖橓扯出一抹笑,道:“我都把罪认得这么清楚了,春晖哥怎么还不落笔写休书,是觉得我罪行太多无从下笔吗?”
无人应声,只有一个不长眼的侍者连忙递上笔墨纸砚,肖橓僵硬地接过,只觉得这笔似有千斤重,向来自负博学多识,写这休书却词穷了。
见肖橓在一边同一封休书死磕,顾云凫又将矛头指向族长。
她一脸大义凛然地问道:“敢问族长大人,按族规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该怎么论处?”
爱鸦族长冷不防被点到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休完妻是该判罪了。
“嗯,按族规……呃……”
爱鸦族长在心里计量着这罪可怎么判,圣鸦村自建村以来,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罪大恶极的人。
一般来说犯一条算意外,几条的算罕见,向她这样把七出之罪都犯齐全的还真是前无古人,估计也是后无来者,这,还真不知怎么判……
圣鸦村虽然对孝道规定的严苛,但处罚却也没那么残暴,再加上这儿的人都还算听话,平时犯个小错被长辈罚罚,过分一点的在祠堂罚罚,也就过去了。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赶出圣鸦村。
她的罪说来也就两大罪,一是谋杀圣鸦,二是有违妇德。可是这却犯了难。
第一个罪,按族规,对圣鸦不敬的人应关起来扔到圣鸦庙活祭请罪,时间按不敬的程度衡量。
可也没明确说怎么个不敬,程度有哪些,对圣鸦出口不逊算不敬,可她的不敬可是直接谋杀啊,那程度,就算关到老也赎不了罪吧。
大概当初定这个规矩时老祖宗也没想过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杀圣物吧。
至于第二个罪,触犯妇德的那些太不像话的人也不过是被赶出圣鸦村,而且迄今为止还没有几个,但她的罪行又哪里止“太不像话”那个程度!
如此说来她对圣物不敬该留在村里活祭,而她的妇德之罪又该赶出去……
爱鸦族长很头疼,这真是圣鸦村建村以来最难判的案子!怎么会有族人将本族最重视的两个罪都给犯了,列祖列宗能被气活吧!
爱鸦族长正绞尽脑汁思量着,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犯罪的明明是她,她凭什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而自己却在这里喏喏地苦思冥想,真是岂有此理!
“啪!”爱鸦族长很生气,又是很有气势地一拍桌子,让正在尴尬走神的众人一哆嗦。
“哼,先按族规关进圣鸦庙的笼子里活祭,向上天请罪!至于你触犯妇德的种种罪行,待商议后再决定!”
爱鸦族长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先把这人弄出去再说,不然全场节奏都被她带乱了,自己的威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