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是夫人母家妹妹的独子,这次说是代表家中参加商会,要在府上小住。”
难怪他那时候和我说什么很快就会见面的,我见房间中只有她,
“怎么没看见云笙和阿夏?”
“云笙家中出事,夫人容她回去处理,阿夏……”她吞吞吐吐,“阿夏可能在厨房忙着煎药,正好我也去看看,小姐你先好好休息,莫要走动。”
她转过身,脚步急匆,我觉得不对,
“沁霜……”
她没有应我,我只好自己起身,想出去看看。
“小姐,小姐你怎么起来了?”院子里的小丫鬟走过来,拦住我。
我听见不远处有哭喊声,听着像是阿夏,我推开那个拦路的丫鬟,追过去。
“三小姐,三小姐……”
顺着院子传来的声音找去,看见两个小家丁在棍打阿夏,衣服都开始向外渗血。
“住手!”我喊了一声,他们这才停手。
“三小姐……”
“谁让你们打她的?!她是犯了何错,要被打成这样?!”
“这……”两个小厮互相看了看。
我趁这时候走过去,想替阿夏解了手上的绳子,她嘴里都被打的吐出血,费力的呜咽着,
“小姐……”
“是我让他们打的。”我抬头看见大娘从房中走出来,“这个丫头,不但私自外出,对你照顾不周,竟让你去了火灾之处。若不是云笙和沁霜守着你,这若真是有人趁乱加害于你,那就是谋害我连家的三小姐!你说,她有没有醉?!”
“夫人莫急,阿夏是从小伺候着三小姐的,多少有着些许情分。”凝瑛姑姑在一旁。
“情分?府上的丫鬟,来一波走一波的,只要是进了连家的宅院,就得尽着本分。平常粗苯就算了,如今竟敢让穆清身陷险境,出门也不禀报。若不是正巧秦翰在杏仁坪停留,认出云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给我打!”
我见大娘如此动怒,若是我再晚醒一炷香,怕是阿夏已经被扔了乱葬岗。
“大娘,是我想到石壶寺找寺庙里的师傅为我娘亲超度,本想着阿夏她许久没见亲人,所以这才许她见父母片刻。上山的时候,正巧云笙祖母住在山脚,不想遇上火灾,是我自己想去看看能否救人,怪不得她。”
“当初收她是因为你不能言语,寻个这样的丫鬟不易,这些年也就让她陪着了。如今只是出个门,都敢随意离身了?等过了惠茜的丧期,就要为你谋划亲事,到时候就让沁霜代她去。你若是在不舍,便再带着云笙。”她抬了手,底下的两个打人的,又开始动手。无奈我只得跑过去挡在她身上,接了一棍子,这才算是停了手。
“三小姐!”
“小姐……你走吧……别……别管我了……”我倒在阿夏身边,听见她说话。
大娘走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你难道还要替她挨打不成,你当我们连家的礼法荡—然—无—存了?!奖惩有戒,莫要说是她,你也一样。”
我站起身,方才那一棍还真是打的背后灼伤般的疼痛,
“大娘,穆清并无违背家法之意,更没有忤逆您。只是这天灾人祸,在所难免……云笙现下家中遇难,也是事出突然,如同母亲一样……”
我当着府里不少下人的面,又挑出母亲的事,兴许可以阻拦。
大娘脸色变了变,瞪着我,示意我不要“得寸进尺”,
“罢了,打了这一顿,这丫头也该涨涨记性。你日后也老实的待在府里,等着姚家提亲。”
她带着其他的人离开,我叫了两个小丫鬟将阿夏抬回房间,找了自己平日药箱中的药,吩咐她们给阿夏上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满是伤痕的阿夏,道歉还是安慰,都不合适。
我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被关在院子的这些天,除了回想着云笙家中着火,阿夏受仗责的事,就是我在那院中想起的事情。我断定这不仅仅是个梦魇,我看清了那个女人,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人,还有那个面目可憎的“匪徒”。可这一切只是我的回忆,无凭无据。以我的能力,若是真去找父亲,怕是自己就真的没命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