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儿打伞走在前面,手上还拎着一把捆扎好的葱。
小满仓跟在后面,两只手各提了一个小罐子,一边放着胡椒粉,另一边放着她从猎户家地里挖出来的蚯蚓。
山里不好打伞,稍不注意伞沿就会撞到旁边的树枝上,刘顺儿索性收了雨伞。
“小姐,娘要是问你葱是哪里来的,你要怎么说?”小满仓担心的问。
“我就说是山里拔的。”刘顺儿笑着问:“你手上的麻椒要怎么说?山里捡的吗?”
小满仓忽然停了下来,“不能吗?”
“那我去还给他。”小满仓调头就要跑,刘顺儿赶紧叫住了她:“你娘已经知道了。”
“啊?”
回到小院,周姨果然问起她们带回来的东西,刘顺儿照实说了。
周姨把葱切了,留下葱头种到了后院。
“娘,你看,我到外面又挖了半罐。”小满仓把她放蚯蚓的罐子塞到周姨眼前,即便是周姨,看到这这样交错蠕动的东西,也是觉得恶心的。
周姨想了个办法支开她,“你去把蚯蚓肚子里的泥挤出来,下午炸给你吃。”
“哎!”
快中午的时候,山下木器的伙计冒着小雨送了床上来。正是上次让钱清劝刘顺儿回去的那位伙计带头,不过今天伙计好像有些心事,简单寒暄几句,就快速的把床装好下山去了。
刘顺儿坐在屋檐下看钱清种葡萄树,“现在是种葡萄的时候吗?马上要冬天了,不会冻死吧?”
“不会,就是要这个时候种才好呢。”
刘顺儿回屋拿了纸笔将钱清说的话记下,钱清种好葡萄树后,进屋送银票,恰好看到了她压在矮桌上的纸,“小姐,你记这个干什么?”
“有用。”
钱清不信,却因主仆有别也不好质疑,“对了,小姐,这是上个月三个铺面的房租。”
刘顺儿接过银票,看过后又还了回去,“你拿着吧。”
钱清把银票卷好塞到袖子中,“我记在账上。”
刘顺儿在茶盏里倒了杯热水,递给钱清,“我平常开销都是你们在付钱,往后就不要再给我了。”
钱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正他到下个月还是会照常拿过来,“杂货店的邹老板,他事情定下来了,就租到下个月。”
“把押的银子退给他吧。”刘顺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觉得劣质的茶叶盖住了泉水的甘美。
“那间铺子还是继续租出去吗?”
“先等等吧。”刘顺儿想起今天早上跟小满仓说的话,“那间铺子靠路口吗?”
“不靠路口,不过也是临街的。”钱清一面回答刘顺儿,一面在心里猜她要做什么。
过世的张员外在张家镇置办了不少产业,光是铺面就有五间,其中租金高的两家给了王氏,余下三家位置不太好的给了刘顺儿。
“等什么时候雨停了,我去看看吧。”刘顺儿这话才说出口,外面忽然哗啦啦一阵响,正屋的房门开着,所以她清楚的看到原本飘的细雨,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