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氏的周管家,真的在镇上找了个有名望的大夫,给了大夫五两银子,并保证王氏到达匀城后,会把他平安无事的送回来,就这样他们带着大夫上了张家自己的商船。
船上放了不少从临州南边收的棉花,还有其他各种数量不等的商品。
商船上管事的,是匀城那边分管板栗的管事,这个管事是个女的,布置的东西十分细心,加上有大夫照看,王氏上了船后,果然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
女管事是近两年被提拔上来,周管事这次是第一回见到她,两人不熟,又男女有别,除了主家和生意的事情说一下,其他事情从不向对方说起。
商船靠岸补充食物前,女管事到船上的库房查看,碰巧在路上碰见了正在煎药的大夫,顺嘴就问了一句,“夫人是哪里不好?”
“不是不好,是有孕在身。”大夫是临时请来的,自然不清楚这家人究竟什么情况,“年纪大加上舟车劳顿,身体自然受不住。”
“夫人有孕?”女管事看向王氏睡的那间房,中午自己到灶房煮了一碗莲子羹,亲自端到了王氏房里。
“夫人,这是专门为您煮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王氏没有接,站在她旁边的一位大婶接了过去,“多谢管事了,这种事情以后交给我就好,您还要处理别的事,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女管事看她们丝毫不提有孕的事,她就这样退了出来。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这是张家的血脉,说不定是个男丁,那将来就是继承张家产业的人,怎么能这样不小心呢?
犹豫再三,还是找到了周管事,“听船上的大夫说,夫人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理当安静休养,怎么突然要到匀城去?”
“齐管事,这是夫人自己的意愿。”周管事在商场混迹多年,听齐管事说完这句话,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老东家在离去之前留下过话,张家主事的人,只能是小姐。”
齐清风站在船头,脑子里想着刚才周管事说的话,竟然真的会有人把产业留给女儿。
她想见一见那位小姐了。
齐清风的出生按理说,要比一般人好,父亲是杏林高手,家中自祖辈流传下的药铺,经父亲发扬的更加光大,不少外城人,也慕名而来。
可就在这样的家庭,她和她的母亲,却过着极不易的生活。
母亲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听母亲的陪嫁丫鬟说,刚成亲那几年,父亲和祖母对母亲还是不错的。
直到父亲救治了一个无依无靠的病患,他们二人日久生情,父亲背着母亲将她养在外面,凭母亲的细心,没多久就发现了,母亲忍无可忍终于和父亲吵起来,事情捅到祖母那里,也就说了父亲两三句。不久后一顶轿子,父亲从侧门把那个女人接进了家门。
女人进门后没多久就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父亲把毕生医术教给了他。
而她和她的母亲俨然成了外人。她求了舅舅,把她从那个家里带出来,好不容易她女扮男装混进了张家的板栗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