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沉默伴随林光昊的车停进了艺竹家的楼下,车停好后,艺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林光昊极为平静的话语抢在了自己的前面:“你以后别一个人晚上走那条小黑路了,太危险。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这样似乎带着冷漠,似乎带着客气的叮嘱让艺竹顿时觉得心里有些疼,她有一种想向林光昊解释这一切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也许自己更多的解释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会显得多余。艺竹没有再多说话,下了车后,淡淡的客气的说了句:“今天还是谢谢你林先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如果你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我会尽我所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开车也慢点。”说罢,便转身向家里走去。
林光昊看着艺竹消失在楼道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没有迅速的掉转车头,而是将车熄灭了火,静静的坐在车里。“林先生”,呵呵,又是一遍“林先生”。自己长这么大,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总会有许多女孩缠着他,但那些似乎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他会很随意的带着漂亮女孩出去吃饭、逛街、喝咖啡,会很自然的和她们牵着手走在风景秀丽的观光区,但从不像她们承诺什么,也从未带着她们去过任何一个相对黑暗的地方,就连电影院也不去,更别提上床了。那些女孩也包括自己的狐朋狗友们无一认为自己其实并不是花花公子,难道是自己曾经的坏毛病让那个艺竹看出来了?难道是自己太着急了?难道自己还不够真诚吗?难道是自己还没有表达清楚?还是她在欲情故纵?林光昊的头有些疼,比他身上的瘀青还要疼上百倍。自己刚才想的那一切可能都是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真诚的吗?
艺竹的妈妈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便放弃了正在看的电视剧,赶紧起身去为她热饭。这样的情景以前也会经常发生,可今天的艺竹或许被小路上的事情所影响,感觉有些脆弱,看着爸妈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但是她没有把那件事告诉父母,既然包已经拿回来了,就别让他们再跟着着急了。
艺竹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洗手间去洗了个热水澡,淋浴流出的水冲在她的长发上再流到脸颊上,让艺竹有种很强的想哭的冲动。也许在今晚被抢劫的时候还来不及思考,也没有时间害怕,而现在是在温暖的家里,放松下来,那一幕幕才上演。
为什么林光昊突然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变的怪怪的?见过他这几次,虽然说话方式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却也不是这样的态度。为什么他不问自己为什么会走到小路上去?为什么他不说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一切的疑问都是艺竹脑海里的自问,林光昊的行为和表情何时已变为自己内心所需要思考的事并不是此刻的艺竹最想弄明白的。
车中的林光昊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他发现从艺竹家楼下其中一盏路灯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艺竹卧室的窗户,就在刚刚,艺竹略显疲惫的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这一切似乎给了林光昊一个惊喜。他就呆呆的坐在车里仰头看着那扇窗户,虽然隔着窗帘只能感受到里面像是台灯发出的微弱灯光,但让他也有些流连忘返,直到那屋里全黑,想是艺竹已经睡了,林光昊才离开了这个地方。
恶梦缠绕了艺竹一夜,到底做些什么梦她也记不清了,很乱,似乎梦见有许多小虫子爬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梦见余立文拥抱着周婷,然后他们向自己投来轻蔑的眼神,似乎梦见有许多看不见脸的人追逐自己,而她却无力跑远,又似乎梦见那两个抢劫者将林光昊打的血肉模糊,而她无法上前去护住林光昊,只得不停的哭泣。艺竹惊醒了,隐隐感觉脸颊上有眼泪的痕迹。头痛欲裂的感觉让艺竹无法起身,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发烧了。
周志原的瑞士之行即将结束,他将原本8天左右的行程缩减到了5天,在这几天里他马不停蹄的工作,只为快点回到自己的祖国去,因为那里有让他思念的人——他的爸爸妈妈,还有病中的艺竹。周志原其实有好几次都想打个电话给艺竹,可是总是不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就只好借着左乃心给自己打电话汇报工作时,间接的寻问艺竹的情况,他让左乃心尽快安排艺竹和机电公司的张经理详细讨论明年与林氏的合作项目后,才得知艺竹生病了,请了几天的假。周志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着急,其实他也知道对方可能只是发烧感冒,但一想到艺竹的脸庞还有表情,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其实他心里明白,即便回去了也无法守护在她的身边。
赵治在办公室里得到了左乃分的召见,便迅速放下手里的工作,直奔楼上左乃心的办公室。他刚刚在琢磨今年自己部门推荐优秀员工的事情,公司里把这个看得很重,如果能当选优秀员工,不光奖金丰厚,那也间接预示着在企业里会前途无量。赵治自从上次殷勤的和艺竹谈过话后,心里就盘算推选艺竹为今年本部门的优秀员工,但发现许多评论不好写,可能公司里的许多工作人员都知道艺竹在这里不吃香,自己会经常给她小鞋穿,但现在突然又推选她为优秀员工,不知怎么遮住大家的嘴。
来到左乃心的门前,赵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的回应,便推门进去了:“左总,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