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啥?他是高人?”
梅连舟点头:“刚才他出的点子,听着像胡说八道,其中却涉及到很深的禅意,其实这场养小鬼的风水局,已经做成了死局,把秤砣和盆栽全扔掉,也于事无补,就算我出手,也只有三成把握能破解,按我的法子,牛校长纵使能活下来,搞不好也要落个残疾。那张老爷子给的办法,就高明多了,首先,把全部存款捐给佛门,是祈求佛菩萨的庇佑。”
“正规的佛庙,一般不接收钱财,但牛校长如果有心,以修缮庙宇的名义捐出存款,等于是发下了菩提心,有忏悔罪行,归返佛门的寓意,佛家视众生平等,哪怕再穷凶极恶的人,只要诚心发下菩提心,放下屠刀,佛家自然会接纳他,给予他庇护。”
“但光这么做还不够,姓牛的罪孽太重,再加上孙老头的养鬼局做的实在太阴损,想活命,归返佛门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身穿寿衣,去一趟火葬场,这就相当于斩断了人间红尘,在鬼门关转一圈,有不再留恋人世富贵的寓意,很多高僧在出家前,都这么做过。接下来,只要牛校长余生只修佛法,不问人事,身上的死气自然可以化解。”
我听完,默默不语,我去过中阴界,也算经历了生死,但梅连舟说的这些我并不赞同,让一个人,不再留恋人世,不再顾及家人的牵挂,谈何容易?
特别是牛校长这种人,一心只想着升官发财,眼里只有利益,让他归返佛门?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梅连舟仰天叹气:“佛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道理都懂,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张老爷子的境界,我远远不及,假如真按他说的做,牛校长一定能活命,可惜,这个人太愚蠢,佛都救不了他。”
我回忆起张老头中了苏瑶幻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那一幕,难道真的像梅连舟说的那样?老爷子深藏不露,是个具备大境界的隐客?
我一直错看他了?
想到这,我突然有了种宛如隔世的感觉,后背起了层白毛。
“等过一阵,我要去老爷子府上拜会,向他讨教些玄学知识。”梅连舟叹了口气道,离开行政楼后,我们去值班室找到看大门的老汉。
我让他带我们去解剖楼,老汉白了我一眼,给牛校长打电话确认后,这才很不情愿地摸出钥匙。
“我可跟你俩说好,解剖楼闹鬼闹的厉害,那家伙,有天我夜里值班,路过解剖楼,手电往窗户里一照,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两张女人脸,薄的像纸片子一样,贴在玻璃上,直愣愣盯着我瞅……”
老汉带着我们来到楼跟前,边用钥匙捅门,边颤声道:“给我吓坏了,她们还冲我勾指头,让我进去呢,刚开始,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用手电照了下,这回我看清楚了,俩女的五官都对不上号了,眼珠子长在下巴上,嘴换到了脑门上,耳朵塞在嘴里……”
“骗你们我都不是人,话就说到这,你们自个掂量着吧。”
拉开卷帘门,老汉掉头就跑。
一阵寒风迎面而来。
解剖楼内部的环境,让我想起了水厂小区,阴沉沉的,和我在中阴界看到的大致相同,一楼的天花板烂了个大垌,地板上堆积了不少土石。
到处都是灰尘,几张手术床随意停放着,耳边响起吱啦啦的声音,像是啥东西快断了似的。
废弃了这么久,解剖楼里依旧有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我凭借中阴界的记忆,在前面带路,梅连舟紧随其后,若无其事地扫视四周。
“有点意思,这里脏东西不少,当年有些被解剖的尸体,阴魂还留在这。”
梅连舟朝前方一指,我却什么也没看到。
楼道里丢着些杂物,空荡荡的。
“你想看不?”
我想起水厂九楼恐怖场景,急忙摇头:“不看了。”
行走在解剖楼里,让我有种身处阴间的错觉,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道:“梅师傅,那孙老头是什么来头?你认识他?”
梅连舟尖着嗓子道:“那老不死的可坏着呢,他拜的是坟山老鼠仙,老鼠在坟地做窝,天天挖坟,吃死人尸体长大,渐渐有了道行,这种玩意的弟子,还能有好的?”非凡ffx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