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受重伤呢?
他下意识往谢池春身上去打量,果然瞧见了她腰间雁翎刀,心下咯噔一声,先前升起的那点子欢喜,立时消散不见了踪影。
北镇抚司的谢池春啊……
卫平做礼迎个是,显然没了那份热络,绕过二人,便吩咐小厮请大夫去了。
谢池春又不糊涂,在锦衣卫待久了,看人脸色这种事情,她熟稔的很。
卫平好像突然就不喜欢她了……
她摇一摇卫箴的手:“老大,也太麻烦你,我心下不安啊。”
她不过一个七品总旗罢了,哪里值当卫箴这样对待?
卫箴啧两声,扶着她往正堂去:“别胡说,你这算是办案子,为了拿住徐广明才伤的,况且又是因我才分神,叫他有机可乘,有什么心下不安的?安生待着吧,一会儿听听程大夫怎么说。”
再推辞就显得太过矫情,谢池春安生闭上了嘴,只是想起卫平那细微的变化,心里总归有些别扭。
两个人进了正堂去,卫箴扶着她在官帽椅坐下,又叫丫头上了热茶来:“先喝口热茶,回春堂离我这儿不远,卫平办事儿又快,等会儿吧。”
她欸的说好,就伸手去端茶盏,反正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做什么。
果然正如卫箴所说的,回春堂离卫府是真不远啊。
谢池春一盏茶没吃完时,卫平就已经领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进了屋。
她扭头看过去,见那男人还背着个医箱,大概就是卫箴口中所说的那位程大夫了。
男人正要同卫箴见过礼,卫箴却一摆手:“程大夫不必多礼,先看看她伤的怎么样吧。”
程大夫应了声,这才正经去看谢池春,又是请脉,又是问询的,一听是叫人照着腰窝狠踹了一脚,面上才有些犯难:“卫大人,这……姑娘伤在腰上,我不好看呐。”
他是大夫,本不忌讳这些,可这姑娘能堂而皇之坐在卫箴府中正堂上,叫卫箴这样上心的看顾她,他哪里敢造次放肆。
卫箴还没说话,谢池春已经连连摆手了:“不用看,不用看,又不是刀伤剑伤,挨了一脚罢了,用不着看。”
卫箴面色一沉:“你少说话,听大夫的。”说完了才看程大夫,“这么着,你先开些外涂的药,她有没有内伤,你从脉象也诊的出,开了方子我叫卫平送你回去,你门下不是收了女弟子吗?一会儿再叫你徒弟来一趟,给她看看腰上伤的究竟如何。”
这事儿是他疏忽了,忘了大夫看病通常要看伤口情况,程大夫虽已上了年纪,可叫他看谢池春腰上的伤……
卫箴喉咙滚动,咽了口口水,叫了声卫平:“你一会儿亲自送程大夫回去,再带他徒弟来一趟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