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箴带着谢池春离去时候,徐天章是追了出来的。
他肃容快步追上,照样是缜着脸,简直要拿鼻孔对着卫箴出气的模样。
卫箴停下脚步:“伯爷既然追出来,有句话,我也再多劝伯爷一句。”
徐天章哪里听他的,扬了声就只管问:“卫大人,郑扬涉案,是不是也该把他拘押起来?你北镇抚司的诏狱,总不是摆设着好看的吧?”
他还是想为难郑扬。
他明知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铁腕如卫箴,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就总要卖徐贵妃这个面子,不可能轻易的拿了郑扬入诏狱去审问。
卫箴退离两步:“我要劝伯爷的也正是这一点。锦衣卫插手了的案子,伯爷最好别再干涉,郑扬该不该拘押,与你无关,而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在郑扬头上寻晦气,免得节外生枝。”
“你!”徐天章一抬手,指尖正对着卫箴鼻尖。
他有一肚子不满,可就算行武出身,也是高门里长大的人,骂人的话,难听的话,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卫箴眯了眼显然不悦,压低些声:“不为你们伯府,也该为皇后娘娘。你怂恿了御史,陛下若将来要治你一个煽动朝堂,结党营私的罪,谁也替你担不起。”
他不留情面,话说的十分重。
谢池春站在旁边,听的胆战心惊。
这毕竟还是皇后母家,卫箴这样子……
她小手扯上卫箴衣角,轻拉了下,示意他不要再过火。
好在徐天章没有多做纠缠,他很快便带着谢池春离开了武安伯府。
二人甫一出了门,谢池春就拧了秀眉开口:“老大怕武安伯继续招惹郑公,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
她知道,锦衣卫办案,没有什么轻重可言,以往老柳他们到外阜办案子,下手重的,伤人性命的事情也闹出过,谁又能说得了什么?
只是京师中,毕竟不同。
“我知道老大打心眼里看不上武安伯此举,但你也说了,叫他顾及些皇后娘娘,老大现在这样对他恶言相向的……”
“我并不是恶言相向,而是与他分析厉害,劝他分清楚眼下形势罢了。”卫箴打断她的话,把脚步放慢下来,与她并肩而行,“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他看似没头没脑的问,谢池春却立马听明白,看样子,有关对待武安伯府态度的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过多的聊下去。
心底那股无端的紧张和害怕,重又填满了谢池春整个胸膛。
是她松懈了,以为卫箴对她稍好了两分,她就可以过多的对他指手画脚,哪怕是以关切为名……
谢池春抿唇,有意行的更慢,步子也更小,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卫箴的距离:“世子的马。马儿绝不会无故受惊或疯癫,但是我不太懂马,所以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手段,能这么恰到好处的使马儿疯癫,将多年的主人掀翻落地,以至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