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
彼时文殊在小安居,对面坐着面色凝重的简十就和徐坤成,徐坤城道:“小姐的意思是,对方想要先生手中的东西?”
文殊点头:“对,大哥出事前我曾听到他和人通电话,说他手上那份文件寄存在别人那,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后来我们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他突然要我嫁到罗家,我现在想想,哥哥那么突然要把我嫁出去,会不会是他预感到了对方会对他下杀手?”
徐坤城和简十就都是跟着文海做事的,知道文海有多疼这个妹妹,海城那么多家有意结亲,文海都没有松口,只说亲事该嫁人的人自己决定,简十就点头说:“很有可能,罗家势大,要说护一个人,在这海城恐怕没有比罗家更适合的。。”
可简十就还有另外一个猜想:“罗家嫡庶旁支错综复杂,会不会是罗首义.。。。”
文殊摇头:“不知道,但当时我去哥哥房间的时候,哥哥的房间被翻过,说明对方以为那东西在哥哥的房间,可我记得哥哥说那东西被他放到了别处,你们悄悄留意一下,有没有人在打听哥哥藏东西的喜好或者在调查哥哥身边的人。”
一盏茶未完,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文殊以为是店家或者被她指使去买东西的小桃,翻开册子开口:“进来。”
厢门被人推开。
男子立在门外,玄色长衣落满寒气,面容冷峻,如寒川阴戾眼眸徐徐的望向她。
文殊一愣,笔尖停下:“先生,你回来了?”
简十就和徐坤城也站起来,恭敬的问候:“陈先生。”
陈燃迈步进来,目色浅淡,藏不住的戾光淡淡扫了她手上的纸页,回答她:“嗯,事情办完了,先回来。”
文殊点点头,哦了一声放下笔,接着将纸页递给他道:“我找简大哥和徐大哥了解了一些文氏的现状,先生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还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陈燃接过去,只瞟了一眼:“光记罗首义的人没用,要看,谁是为你所用的人。”
文殊乖巧的点头,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又问:“如果有些我不确定是哥哥的人还是罗首义的人呢?”
陈燃淡淡道:“不能为你所用,必定为他人所用。”
回去的路上,文殊坐在陈燃旁边,指了指他缠着白纱的手:“先生也受伤了吗?”
陈燃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不把人叫到家里去。”
文殊望着窗外,没伤的右手在车窗上轻轻一敲,将停在玻璃外面的小虫子吓飞了,她孩童般顽劣的笑了一下,回过头来还眉眼弯弯,往他手上看了一眼:“我本来想着茶楼这种地方,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陈燃那双幽深的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文殊心虚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声音越来越小:“戏本里都是这样写的,茶楼嗎...”
陈燃没说话,她抬头又瞥了他一眼,解释道:“我带了遮帽,还带了墨镜,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他还是没说话,文殊叹了口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先生,我不会再跑出来了。”
陈燃睨了她一眼,觉得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确实可能是陈言喜欢的,他摆了摆手,道:“没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文殊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和左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嘛,现在还不能动,不过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他点头:“郭嫂熬的补汤记得喝。”
“嗯。”文殊笑着点头,眉眼很是温顺,心里却翻江倒海,疑云丛生。
陈燃这是做什么?
不仅到小安居去接她,刚刚更是亲手把她抱上了车。
从前,陈燃是不会碰她的。
文殊百思不得其解,完全忘记了要去小安居接她的陈言。
两人到家时,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陈言。
陈言是先是看到下车的陈燃,刚想开口叫他便看到他从车里抱出来一个人,看清是谁,他一惊:“大哥,小殊你们...”
陈燃抱着文殊径直走过去,问了他一句:“你下午没课吗?”
“对,大哥你不是去北城办事吗?这才十几天,怎么就回来啦?为何还会跟文殊一起回来呀?”陈言跟着进了小楼,看到陈燃将文殊放在轮椅上,他微拧的心才微微松开。
文殊的心却再次拧住。
从陈燃替她把遮帽拿下来,随手放到桌上的时候,她突然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