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她:“那你呢?”
她道:“玉芳天天都有糖饼吃。”
那时玉芳正是换牙的岁数,一口白牙黑蛀了好几颗,皆是因为时常吃甜的造成,母亲管得严不让她吃糖饼,她便时常从他那偷着吃一些。
再有时,缠着父亲带他们出去打牙祭,父亲最常带他们去的是一家糕点店,里头还有卖洋人的冰点,冰冰凉凉的,吃上一口能让人幸福到天上去,他和玉芳沦为乞儿好几年了,他却依然记得清楚,那家店的牌匾是红色的,往里走可以闻见甜甜的奶油香味,吃一口冰点,那冰糕会在嘴里慢慢融化了。
很甜。
母亲其实也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真的苛责过他们,反倒每次都会责备父亲,说他不该纵着他们,父亲嘴上说的下回不带他们去了,可下一回还是会带他们去。
他们原是那样的幸福。
张玉杨绝望的闭上眼睛,正想挣扎着先跳下去,不料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等等。”
张玉杨错愕的转头,看见了一个衣装得体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胸前口袋别着一支银色钢笔。
而他的身后,有两个年轻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三个,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那双漂亮地眸子正望着他。
张玉杨屏住了呼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小...小姐,您能不能救救我的妹妹。”
然后他听到了时间最美妙的声音,她点了点头:“好。”
张玉杨又磕起了头,似是高兴似是悲伤的哽咽:“谢谢谢谢您,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呦,这是哪家的小姐,出来做好事啊?”钳制着张玉杨的混混开口,他一旁的矮胖子笑容猥琐:“这个是我们家的下人,小姐要愿意花钱买了,我们立马走人,不然啊,就丢到这池子里头喂鱼。”
文殊道:“小月,给钱。”
小月将钱袋拿出来,正要递给简十就,突然听那矮胖子道:“她,十银元。”
张玉杨全身发抖,双眼紧紧的盯着文殊,生怕她反悔了。
十银元,算是天价了。
不料她眼都没眨,朱唇轻启:“两个人。”
张玉杨呆住了。